但陳家兄弟兩個人卻是長了兩副模樣,陳相國字臉,大雙眼皮,高鼻梁闊嘴唇,一看就是有福之相。誠然,這是相書上所說,曲小白其實不大相信那些相書上的胡言亂語。
陳醉卻是一副清秀模樣,臉小膚白,尤其一雙眼睛,透著機靈。擱在現代,那必是可以走小生路子的好材料。
陳相是神川口郡的總負責人,兼任一家酒樓的掌櫃,陳醉經營的是一家客棧,名為醉雲軒。
聽起來很詩意,倒不像是客棧的名字了。
互相見過禮之後,陳醉就開始打開了話匣子,“主母,我們從頭幾天就開始準備著了,昨天一接到你們要來的消息,我哥就跑到我店裡,親自指揮人收拾房間,把所有角落都收拾了一遍,所有用具也都是換的全新的。我覺得,就算是主上來了,他也不帶這麼勤快的。”
曲小白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我住幾天就離開了。多謝陳掌櫃了。”
“主上可是提前就吩咐了,照顧不周的話,就是我們失職。再說了,主母到了我們這裡,我們自然是要儘一儘地主之誼的。主母多住些日子,我帶您去逛一逛這神川口郡,這裡可比那些邊城繁華多了!”
“多嘴!”陳相輕斥了一句,“不要胡說八道!”他轉而笑對曲小白:“主母,不用聽他胡說,這都是咱們應該做的。”
陳醉扁嘴:“我哪有胡說?主上對主母情深義重,自然是要讓主母知道的。”
陳醉的這個道理曲小白倒是讚同的。愛就要讓對方知道。她心裡笑開了話,嘴角眼底也都是笑意,“他呀,就是愛小題大做。謝謝你們的盛情。”
辛青君道:“天色不早了,主母還是上馬車吧,咱們趕到客棧再說。”
“對對對,離客棧還得一段路呢。”
幾人重新上了車,往醉雲軒趕去。曲小白上車之後,就開始想楊淩。他事事都為她安排妥貼,但她能為他做的,委實很少。她很想能為他做點什麼,心裡隻希望這一趟南下,能幫助到他。
但前途茫茫,殊為難料,她心裡也隻是有五成的底罷了。
馬車到醉雲軒,已經是戌時初,一路行來,這神川口郡果然是比之前所走的地方都要繁華,沿街小販絡繹不絕,來來往往逛街的男女老少也是絡繹不絕,還有街頭賣藝雜耍的,更為城市的夜晚增添了不少熱鬨氣氛。
坐了一天的馬車,曲小白的確是累了。這馬車又不比她從前乘坐的交通工具,即便是舒服如飛機高鐵,坐一天也還是累的,更何況這顛簸的馬車。
陳醉看著是個唧唧喳喳長不大的孩子,但實際卻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回到醉雲軒,就立刻帶曲小白去了她的房間,“屏風後麵已經準備了熱水,主母先沐浴一下,解解乏,我這就下去準備飯菜,等吃完了,主母好好休息一下。”
安頓了曲小白,他才去安頓辛青君楊春老胡幾人。
店裡很安靜,似乎沒有多少客人,曲小白打量自己的房間,果然是煥然一新的,連窗紗都是換的新的。
房間簡潔明亮,沒有過多的擺設,隻有基本用具,頂多,也就是牆上的兩幅仕女圖,算是飾物了。
這自然應該是楊淩提前吩咐好的,楊淩深知她不喜繁冗物事。
走到屏風後麵,才發現裡麵其實空間也很大,不像大多數客棧使用的都是浴桶,這裡是一方琉璃池子,裡麵是滿滿的熱水,清澈見底,水麵上飄著一些花瓣,鮮花的香氣逸出來,芳香怡人。
曲小白看見水就喜不自勝,忙解了衣衫下到水裡。
熱氣順著肌理直沁骨髓,甚是舒服。
曲小白泡了半個多時辰才從水裡上來,見旁邊桌上已經準備好了衣裳,都是全新的,高雅的淡紫色軟煙羅紗裙,中衣則是月白的真絲裙,不禁挑唇一笑,這陳醉,真是個周到之人。
她穿好了衣裳,剛走到外間,便有人敲門,她開了門,見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穿著很乾淨,“夫人,我來收拾浴池的。屋中有太多水汽,會不利您休息。”
“哦,好。”曲小白閃開了一條縫隙,讓侍女進去,但她並沒有立即進屋,因為她看見陳醉正端了一隻食盤往樓上走來。
“主母洗好了?正好可以吃飯,從我哥哥那裡點的菜,看合不合您胃口。”
“怎麼還搞那麼麻煩,我隨便吃點就好的。”
“哥哥管的酒樓離這裡不遠,也不算麻煩。主要他那裡的廚子是宮裡退下來的禦廚,燒的菜,好吃著呢。”
“禦廚?這倒是要嘗嘗。”
“明天帶你去酒樓嘗嘗,這會兒就做了幾道簡單的菜。”
曲小白看向食盤,確實隻有幾道菜,但都是很精致的,隻有一道蒸雲片火腿算是葷菜,其餘皆是素菜,燒得色香味俱全。
顯然,也是了解過她的口味的。
功夫下的是真足。
陳醉把飯菜擺到桌上,笑道:“主母請慢用,一會兒吃完讓珞珞收拾一下,這幾天,就讓珞珞貼.身服侍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