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忽然就捏住了他的下頜,他不受控製地張大了嘴巴,一顆藥丸順勢就落進了他的嘴巴裡,又有一隻在夜色裡白得發光的手在他胸前一拍,那顆藥就滾進了他的喉嚨。
楊淩挑眉一笑:“藥是我獨家研製,解藥呢,就隻有我有,畫不畫真正的地形圖,你可以自己做主。不過我提醒你,我們打過去,死的也不過是些士兵,傷不到什麼根本,大不了還是回到以前的秩序,但如果你畫了假的地形圖,死的將會是你,你將永遠也看不到,這世界會變成什麼樣的秩序。”
他明明是笑著說出來的,卻讓人心生寒氣,忍不住哆嗦。
肖楚邑伸手去摳嗓子,試圖把藥嘔出來,乾嘔了好一瞬,卻是隻嘔出了一灘黃水,楊淩冷冷道:“沒用的。這藥入口即溶,此時已經到了你的心脈,不信,你深呼吸一下,看看心口疼不疼。”
肖楚邑不自覺地就做了個深呼吸,一口氣還沒吸到丹田,就疼得捂住了胸口。那疼就像是有千萬根針紮在心臟上,鑽心地疼。
“怎麼樣,沒騙你吧?”
肖楚邑憤怒又怨毒地瞪著楊淩,卻是絲毫辦法也沒有,半晌,終於是哆哆嗦嗦,不受控製地道:“我畫。我畫完,你確定會給我解藥嗎?”
“我說話一言九鼎。”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我說了你也不認識。校尉楊淩。”
“不認識!”
楊淩從衣袋裡摸出了火折子,打著了,找到牢房裡放油燈的位置,點亮了油燈,順手把油燈給拿了下來,端在手心裡,又俯身蹲到肖楚邑麵前,笑著道:“那就好好看看,記住我這張臉,將來若有機會脫險,或還可以回來找我報仇。”
肖楚邑愕愣地看著麵前這張俊美得若神祗一般的臉,一時有些茫然,這世上怎麼還有這麼好看的男人?竟然比女人都要美,卻又沒有半分媚氣。
“記住了?”
肖楚邑咬咬牙,“廢什麼話!你讓我畫,紙筆帶了沒有?”
楊淩嘴角一挑,從地上撿了根樹枝,遞給他:“畫地上就可以了。”
肖楚邑又怔愣了一下。能不能認真點了?
楊淩卻絲毫不以為這樣是不認真,催促道:“快些畫,我沒有多少時間耗在你這裡。”
肖楚邑咬咬牙,從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捏著樹枝,在沙土地上開始畫了起來。
身上的刑訊傷很疼,畫畫的手都是哆嗦的,楊淩伸手在他身上的某處穴位一點,他立刻就不覺得疼了,畫圖的手也就好了許多,不再哆嗦。
這個俊美男子,倒是真有幾下子。怪不得在白馬鎮會落在他的手上!肖楚邑一邊想著,一邊不得不老老實實地作畫。很快,對方陣營的地形圖便在肖楚邑的手上畫了出來。
楊淩看過了他畫的圖之後,手掌吐出內力一掃,那幅圖便不複存焉,肖楚邑愣愣地瞧著他,疑惑道:“你這就記住了?”
“那就是我的事了,無需你來操心。”楊淩站起身來,拍了拍墨藍色衣袍上沾的塵土,“開門。”
嘩啦啦一陣響,士兵從外麵把門開了,楊淩走出牢房,衣袖一揮,牢房中的油燈倏然滅了,小小的牢房重歸於黑暗,肖楚邑撕裂般的喊聲從背後傳來:“你說過要給我解藥的!”
“等我凱旋再說。”楊淩悠悠拋下一句。
“你他娘的騙我!”
士兵們重新鎖了牢房,嘩啦啦的鎖鐐聲音蓋過了肖楚邑的聲音。兩名士兵重新站直了,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陌生的校尉遠去的背影,小聲地議論:“你認識他嗎?”
另一個搖搖頭:“不認識,不過我聽說,咱們軍中這回征兵的時候,征來了個十分厲害的人物,武藝籌謀都是十分出色的,連長相都十分出色,一來就被授了校尉軍銜,那一定就是他了。他還拿著咱們監軍大人的牌子,可見,十分受重視的。”
“不知他彆的手段如何,單看這刑訊手段,真叫人發指。你說,他真的給裡麵的人吃了毒藥嗎?上麵會不會怪罪咱們?”
“不至於吧?他可是拿著監軍大人的牌子呢。那就等同於監軍大人親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