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皇家的臉啊……
楊淩站在帳外,冷眼掃了兩旁站立的侍衛一眼,侍衛們便立刻都低了頭,不敢看他。
個個心裡卻都在嘀咕,不過是個校尉,論職銜,都離他們這些侍衛還差得遠呢,怕他做什麼?
可就是控製不住心底裡的這份懼意。當日他殺五大影衛的時候,他們可都是目睹了的。那手段之狠辣,簡直是修羅在世,讓人不敢直視。
想象著當日那血淋淋的傷口若是落在自己身上……侍衛們的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不起眼的新兵楊淩,一到軍中就被委以校尉之職,這本就是有悖常理的,當時就引得軍中一小部分知情人嘩然,緊接著,這個新兵就獨闖敵後火燒敵軍糧草營,極大地鼓舞了士氣,正當大家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對這個新兵很崇拜的時候,竟然就傳出了這個新兵被五公主納到帳前的消息。
不過半日,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遍及整個軍營,連呂筱筱帳前侍衛換班的時候,也都在議論。他們一半在議論楊淩被招納的事,一半則是在議論軍中對這件事的看法。
軍中風評極是不利於楊淩,一大半的人都在說他是為了上位,憑借著自己的容貌取得了公主的信任與重用。
全忘了他火燒敵軍糧草營才不過兩天時間。
楊淩也隱約聽見了各種說法,聽過之後,也隻當沒有聽見。誰讓他現在處境尷尬呢?
世人愚昧,泰半人雲亦雲,往往話題的趣味性比事實真相更讓人著迷。更何況還有人故意帶話題。悠悠眾口如同決堤之水,並非堵一堵就能堵得住的,楊淩也不屑於做這樣的無用功。
呂筱筱在帳篷裡悶了半下午,等氣消了,已經是臨近晚飯時間。
士兵們因為要應對時刻都有可能撲上來的敵軍,早早就把晚飯做得了,雖不是什麼好飯,但也飄著香氣,呂筱筱嗅著這味道,肚子配合著咕嚕叫了一下。
“楊淩,去傳晚膳。”
她看了一眼站立如鬆的楊淩。
“是,公主稍等。”
呂筱筱顯然是在羞辱於他。但楊淩臉色淡如水,似乎根本就沒覺得這有什麼好羞辱的,呂筱筱眉心一蹙,嘴角微抿,怒氣又湧了上來。
但楊淩的身影已經遠去,她無處釋放怒氣,隻能是遷怒於剛剛到來的呂渾。
“你一下午去了哪裡?怎麼才回來?”
呂渾為了調查鳳二其人,忙活了一下午,一回來就被兜頭撒下一頓怒火,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怒火肯定是因為楊淩,對楊淩的恨意不由又寫上了一筆。
“回公主的話,公主讓屬下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呂渾雖然在心裡記了楊淩一筆,但麵上卻沒有對呂筱筱表現出半分不尊。
呂筱筱雖然驕縱,但不是個不分輕重的人,聽聞有了眉目,立刻把注意力轉移過來,“進帳子裡說。”
她轉身進了帳子,呂渾隨後跟上,進了帳子之後,呂筱筱扭身坐了下來,神情依然不悅:“查到了什麼,快說。”
呂渾辛苦了兩三個時辰,卻被這樣對待,心裡著實不爽,但麵上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壓著怨氣,道:“公主,屬下查到,鳳二根本就沒在山上,他被留在了南平郡戍邊軍軍營中了。慕家軍的軍營守衛嚴密,很難滲透進去,屬下已經派人去聯係咱們在戍邊軍中的暗樁,估計很快就會有鳳二的消息。公主,咱們是在這裡等,還是去戍邊軍那裡,直接找這個叫鳳二的了解情況?”
呂筱筱睨了呂渾一眼。
她心有七竅,怎能不明白,呂渾這是有意要借著這個機會離開影山,擺脫楊淩。他對楊淩的妒恨那麼明顯,她怎能瞧不出來?
但她怎麼可能就此放過楊淩?
“呂渾,你最近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本殿是什麼樣的身份?至於為了一個不入流的謀士親自走一趟?”
呂筱筱語氣裡透著怒意,呂渾慌忙跪下:“公主,對不起,是屬下錯了。屬下本以為,這鳳二關係重大,是了解楊淩和褚芝人身份的關鍵,這才自作主張的,請公主恕屬下愚鈍。”
“罷了,你呀,本殿想指望你,看來是不能。”呂筱筱歎了一聲,“你聯絡上暗樁,把鳳二給本殿綁出來。記住,不要打草驚蛇,被慕南雲父子發現。”呂渾還有用處,最起碼,他手中還握著一大部分暗衛的聯絡方式,就憑這個,她也不能立即就將其處置了。呂筱筱忍下一口氣。
“屬下謹記。公主,還有一件事,屬下覺得,也該報與公主知道。”
“說。”呂筱筱略有不耐煩。
呂渾心裡有些黯然。他知道自己從來都是她手裡的一把劍,一把聽話的劍,但自打楊淩出現之後,她已經越來越厭惡這把劍了,“公主,有跡象表明,慕家軍調軍對敵的時候,有二十餘萬人,但此時影山上,頂多不過八萬,就算加上慕南雲帶走的兩萬,也不過十萬眾,調出來的另外十幾萬兵馬,去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