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朗連這頓藥都不管了,跳起來就跑,曲小白無奈地看著藥碗,再看看苦得滿地打轉轉的楊淩,歎了一聲,把手中的蜜餞往他嘴巴裡填。
楊淩上.了她一次當,說什麼也不肯再相信她,嚇得直躲。
曲小白無奈地哄勸:“甜甜的,不苦。剛才的蜜餞,你忘了?吃一顆就好了。”
楊淩將信將疑地看著她,發現是吃過的那種甜蜜餞,但到底存疑,趴在曲小白的手心裡舔.了.舔,甜的,這才放了心,張嘴含在了口中。
曲小白:“你真的是傻子嗎?是不是裝的啊?是不是又是裝的啊?我看看,是不是又是偽裝的?”
曲小白輕輕扯住他的兩腮,笑嘻嘻地同他說著,楊淩剛才因為湯藥的事,心中對她生出的那點防備似乎在慢慢消失,她的笑就像是陽光一樣,溫暖和煦。
看楊淩眼眸裡的防備少了一些,曲小白又把目光轉到藥碗上來。
該如何讓他把藥喝下去啊……畢竟這藥這麼苦。她坐了下來,一籌莫展地端起了藥碗,嘴巴貼在碗沿,輕啜了一小口。
吸……好苦。舌.頭都要苦掉了。
曲小白瞧著楊淩做出鬼臉的樣子,“淩哥哥,好苦啊……要不要陪我喝啊?”
楊淩呆滯的眼眸中浮出既驚且心疼的顏色,一雙手忽然朝曲小白的胸前亂抓亂摸起來,像是要找什麼東西,曲小白不解,看他發急,額上都急出了薄汗,她往胸前一摸,忽然間明白,他要找的是蜜餞。
她忙把蜜餞拿了出來,一層層打開娟帕。
楊淩舒展一笑,修長的手指拈了一顆放進曲小白的嘴巴裡:“甜甜。”
蜜餞入口,酸酸甜甜,滋味很特彆。曲小白鼻子一酸,已經乾涸的眼淚又撲簌簌掉了下來。楊淩不知所措地觀察著她……是的,觀察,他現在不明白她在乾什麼。
曲小白抹了一把眼淚,雙手環住了楊淩瘦了一圈的腰.身,臉頰貼在了他身上,“淩哥哥,我該拿你怎麼辦啊?”
他的懷抱還和以前一樣,有冷冽的氣息,亦寬厚溫暖,可……他的雙手已經不省得抱住她。
楊淩不明所以,手足無措地看著這個矮了他一個頭的小女子,眼睛裡又恢複了一片茫然。
曲小白哭完了,繼續想辦法。
須臾,她又端起了藥碗,“淩哥哥,咱們做個遊戲吧,我喝一口你喝一口,誰喝下去誰有蜜餞吃,好不好?”
楊淩看她手中捏著蜜餞,想要,又不知為什麼,沒敢伸手,隻是呆呆凝著她。
她喝了一小口藥,往嘴裡放一顆蜜餞,然後把藥碗送到了楊淩的嘴邊。
楊淩拚命搖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嘴巴緊緊閉著,還用手把嘴巴給捂上了。
曲小白:“……”你倒是傻還是不傻?
要不……用那個方法試試?
曲小白望著黑乎乎的藥汁,鼓足了勇氣,又喝了一口,忽然貼上楊淩的嘴唇,把藥汁緩緩往他嘴裡送。
“啊……”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慘叫。
一邊,楊淩拚命要把嘴裡的藥汁往外吐。
一邊,曲小白捂著被咬破的嘴角,欲哭無淚。
嗚嗚……就知道這樣是行不通的,他又不是那個智商高絕的小流.氓楊淩了。
曲小白望著藥碗,罷也,還是等著董朗和雲不閒做藥丸子出來吧。
“淩哥哥,不喝了。我潑了去。”
曲小白端了藥碗,走到門口,門側就是一壇木槿花,她抬手就要把碗裡的藥汁倒掉,冷不丁斜刺裡忽然飄出一個聲音:“你在乾什麼?”
是呂筱筱的聲音。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你又來做什麼?”曲小白沒給她好臉色。
“來看看楊淩好了沒有。藥都不用吃了,是不是已經用不上了啊?曲小白,說他失智,壓根兒就是你們演戲給我看吧?”
呂筱筱從花叢後麵轉了出來,那張絕色的臉上,浮著嘲諷的冷笑。
曲小白無語地把臉撇向一旁,不想看她,“我還沒你想的那麼有心計。”眼瞼一垂,語氣黯然:“我倒真希望這是我們排的一出戲。”
呂筱筱將信將疑地打量著她,“他真的……失智了?不是偽裝的?”
曲小白不耐和她周旋,卻又不能像對待彆人那樣一棍子給她打跑,畢竟在這個世界裡,還是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她貴為公主,手上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碾死一個她和楊淩,和碾死隻螻蟻也沒甚區彆。
尤其現在這種情況。
曲小白忽然悲從心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