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曲小白把蘿卜放在院子裡,去廚房拿了張小桌出來,又找了兩個凳子,隨後還在廚房裡拿了個菜板和一把菜刀,王芸香好奇地問道:“夫人拿刀做什麼?”
“曬一些蘿卜條,王姐姐,你有沒有吃過蘿卜乾拌的菜?”
王芸香搖搖頭:“沒有。這曬乾的蘿卜怎麼拌菜?”
“我也沒有做過,不過以前吃過彆人拌的,今天也試試自己做一點。”曲小白樂嗬嗬的,“我跟人打聽過做法,就是把蘿卜切成條,先用鹽醃製一下,然後曬乾了,什麼時候想吃了,就用水泡一點,泡軟了拿佐料一拌,筋道好吃,十分下飯。”
這個還真不是在度娘那裡學的,她以前就喜歡用蘿卜乾就稀飯吃,她有一個朋友,是農村的,特彆擅長做這個,她在她那裡得來的方法。
王芸香道:“竟然還有這種做法,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呢。夫人,你把刀放在那裡吧,回頭我來切。”
“沒事,也不是多重的活計,我一邊切一邊和楊淩說說話,挺好的。”
她和楊淩對麵而坐,仍舊拿了個小一點的蘿卜塞在楊淩手裡把玩,告訴他:“可以吃的,有一點點辣,但是很好吃。”
楊淩默默地捧著小蘿卜,目光卻落在她切菜的手上。
原主雖然很會乾農活,廚事也算是擅長,但她隻承受了原主的身體,原主會的那些個東西,她做得實在不好。這會子拿著刀,十分笨拙地切著蘿卜,一刻鐘才切了一個蘿卜,且切出來的蘿卜條粗的粗細的細,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楊淩,你是不是在嫌我不會乾活?你一定是在嫌我不會乾活!可這蘿卜也太難切了些!我本來以為,我這麼聰明能乾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是一看就會的,可是為什麼切蘿卜這麼難?”
王芸香燙好了一簍子菜,正拿出去曬,聽見她嘟嘟囔囔,不禁好笑:“夫人,你放著吧,一會兒我來切。”
曲小白犯軸:“我還不信切不好個蘿卜了!”
王芸香隻好笑笑,忙自己的去了。
“你就不是個乾活的料,我真懷疑,你是怎麼在楊樹屯長這麼大的。連個蘿卜都切不好,你爹娘真的不會打你嗎?”
董朗拎了個小凳子,在她對麵,與楊淩並肩而坐,但她注意到,他稍稍比楊淩靠後了一點,小直男脾氣火爆,但在這樣的事情上,卻又這般注重細節,曲小白不由微微側目。
但嘴裡並沒饒過他:“我以前常常和你主上一起遭受毒打,你說我乾活能好到哪裡去?”
“我瞧著也是。不過你手上那些繭子是怎麼回事?不會乾活還磨這麼多的繭子?”
董朗手中也拎了一把菜刀,作為一個神醫,平時切藥之類的事情,也是會做的,所以,他切起蘿卜來,絲毫不費力氣,且切出來的蘿卜條粗細長短無比均勻,和曲小白切的蘿卜條一比,直接勝出。
曲小白瞧著他切出來的蘿卜條,心頭無比酸,仿佛一口吃掉了一大個檸檬,“誰說我不會乾活了?我不是還和楊淩一起拔了一大堆蘿卜回來了麼?喂,你這個蘿卜條切太細了,曬乾了就沒有了!”
董朗:“……可憐的小蘿卜喲,都沒有能夠活到天兒冷,就被切了曬了。”
曲小白瞪著他:“你是故意來氣我的嗎?”
“不敢不敢,我哪能故意氣你?”
“那就是有意的。”
“真沒有!”
“刻意的。”
董朗舉著刀的手在顫抖:“小主母,我是來跟你討教問題的。昨晚你寫的那些手劄,越來越潦草了,好多字它認識我我都不認識它,能不能麻煩你下次不要寫這麼潦草啊?”
曲小白恍然,“你也夠笨的。”借機打擊了他一小下。其實她明白是怎麼回事,昨晚她抄了太多的書,到最後頭昏腦漲的,就習慣使然地帶出了一些簡化字,董朗不認識很正常。
誠然,她不會告訴他,不是因為他笨,而是因為他沒有學過。
“把這些蘿卜都切了,我就告訴你那些字都是什麼字。”
曲小白趁機狠狠敲詐了他一把。
董朗看看簍子裡十幾個蘿卜,嘴角抽了抽,她果真是農家女兒嗎?這一點點的活計,倒叫她如此看在眼裡。
“哦,是不是多了點啊?”董朗一臉不情願地問了一句。為免她再給他安排些奇奇怪怪的活計,絕對不能讓她瞧出來,他瞧不上這些小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