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凡咬牙:“你胡說什麼呢?”
呂筱筱的目光落在楊淩身上。
楊淩仍在瑟瑟發抖,董朗的銀針紮遍了他的頭部,把他的頭紮得跟個刺蝟似的,呂筱筱蒼白的臉色似乎更白了些,但盛氣淩人的氣勢卻未減:“他受傷和我無關,都是他自找的。至於那天的事,我承認是我不好,但我也不是有意的。今天來本來沒彆的意思,就想看看他恢複得如何。”
“他若恢複了,不必你來找他,他自會去找你。滾回你的皇宮裡等著吧!”曲小白說話仍舊狠厲,絲毫未因為呂筱筱認錯而緩和口氣。
眾人都聽得倒抽一口冷氣,這他娘的分明是在找死啊!
呂筱筱今日被她罵得狠了,麵子已經摔得粉碎,也就不在乎她說出更狠的話來,“曲小白,算你狠,不過,咱們走著瞧,未來還長著呢,你所倚仗的,也未必能讓你一生都能倚仗!”
“自然是要走著瞧。你所擁有的,也未必能擁有太久。”
呂筱筱深深凝她一眼,那目光裡,盛滿怨毒與殺氣,曲小白深信,她一個控製不住,就能一把掐死她。她甚至有些期望她那樣做,天若欲其亡,必先令其狂。
可最終呂筱筱也沒有動手,隻是冷哼了一聲,一甩衣袖,道:“走!”
轉身的一刹那,她還是回眸瞧了一眼楊淩。
曲小白說得對,他若好了,必然會去找她算賬的,那她等著好了。
連大門都沒能進,呂筱筱就這樣走了,這結局令在場的人都沒有預料到。有人鬆了一口氣,有人還在惱怒曲小白不懂事,還有人仍處於迷茫之中。
曲小白回到楊淩身邊,俯下身來,蹲在他身邊,瞧著他滿頭的銀針,充血的眸子一酸,幾乎滾下淚來,但她還是忍住了,握住了楊淩的手,另一隻手輕柔地撫了撫他的眉眼,強抿出一點笑,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了你的。呂筱筱也不行。”
她話音剛落,就聽孟景凡駁斥道:“小主母的確是不會讓彆人傷了他,可小主母傷他還不夠嗎?明明跟那五公主好好說話,就不至於到現在這種地步,小主母非要逞強去擼虎須,我倒不知小主母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
曲小白淡淡瞥了孟景凡一眼,那一眼,淡得沒有任何情緒,卻讓孟景凡一個激靈,他頭一甩,強辯道:“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曲小白拉著楊淩的手,站起身來,掃視一圈,眾人都麵麵相覷,對她頗有些畏懼,甚至是不敢回視她的。
她最後看了孟景凡一眼,緩緩開口:“大家也都看見了,我與呂筱筱的梁子,已經結得解不開,你們主上楊淩,與她的梁子也已經解不開,我們之間遲早有一天要算這筆帳,為了不連累大家,所以,今天這頓飯,就算是散夥飯,吃完了,願意留下來的,就做好承受後果的心理準備,不願意留下來的,就去青君那裡領一筆安家銀子,自行離開。”
辛青君雖然覺得這個決定很突然也很無理,但他沒有反對。
事實上,他再清楚不過,曲小白說的,都是事實。早做這一步打算也好。
大家心裡卻都很震驚,一時間場麵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得見動靜。
不過是須臾,孟景凡率先開口:“你憑什麼替主上做這樣的決定?”
他話音剛落,卻聽董朗淡淡開口:“我留下。這條命早就是你們的了,有什麼好怕的。”
曲小白淡淡地看了董朗一眼,又把目光移向孟景凡,話語裡沒有什麼情緒:“我不憑什麼。你們主上現在沒有能力領導你們,去留你們自己隨意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進家裡吃飯吧,彆讓慕小將軍和張大人看了笑話。”
該看的笑話,都已經看得差不多了,還能有什麼笑話看?
“你不把話說清楚嗎?”
孟景凡站在了大門口。辛青君不悅地看了他一眼,輕斥:“景凡,不要胡鬨!慕小將軍和張大人還在呢!”
“該看見的慕小將軍和張大人都看見了,還有什麼不能看見的?”孟景凡駁斥了一句。
曲小白拉著楊淩走到他麵前,忽然挑唇角一笑,“你想讓我說清楚什麼呢?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主上跟著你,我不放心!我相信大家也都不放心!”
曲小白咬住了嘴唇,一雙眼睛半眯著,冷厲地凝視著孟景凡,孟景凡被她這一眼看得忍不住就後退了一步。
如此溫潤如玉的一個男子啊,曲小白簡直有點不想傷他。可有一有二沒有三,她也不能讓他屢次這樣欺負著不是?
她忽然眉梢一挑,道:“孟景凡,你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嗎?”
她話音一落,連辛青君都不由皺起了眉頭,“小主母,景凡不會的,他隻是過於擔憂主上的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