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道:“大蒜不急,要泡至少十個時辰,咱們先整理資料,等傍晚的時候過去把大蒜栽上。”
“嗯,我看見青君老大去挖凍土了,據說是你吩咐的。”
“親自?”
“親自。”
“咳……”曲小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等蒜黃長成了,一定請青君多吃點。”
陳相道:“我倒是很期待這個蒜黃。以前冬天倒是見人生過青蒜。不過這個東西,富貴人家不稀罕生,貧苦人家因為家裡冷,根本就養不活,所以,也就沒有辦法大力推廣。”
“和青蒜的顏色不一樣,口感也會有點區彆。這個要更嫩一些。你說這個我倒是有個新想法了,如果再生一些青蒜,那兩個放一起炒的話,黃綠相間,顏色會很漂亮。雖然我不做酒樓生意,但是可以賣給子虛莊的酒樓,一定會賺翻的。”
陳相陳醉:“……”那是您夫君的產業,確定是賣的不是送的?
但看小主母的樣子,是堅決不會送的,據說子虛莊和新莊的業務都是分開的,小主母所用的銀子也都算是借貸於子虛莊的,那看來,是沒得商量了。
嘖嘖,這夫妻做的……
那這礦山產業……陳相陳醉兄弟瞄了一眼曲小白,沒敢言語。
曲小白也假裝沒看見兄弟倆的眼神,道:“那咱們就開始吧。”她看向地上那一堆礦石標本,忽然就從裡麵看見一塊黑乎乎的“石頭”,她猛然站起身來,朝礦石堆走去。
陳家兄弟嚇了一跳,“小主母,怎麼了?慢點啊!”陳醉頗擔憂她的肚子。
曲小白徑直走到礦石堆前,把那塊黑色的礦石拿在了手中,陳醉剛想說“臟,彆碰”,卻見曲小白臉上一片狂喜之色,他的話就改成了:“怎……怎麼了?”
曲小白看上麵的布條上寫的數字是55、110,還寫了“南側”二字,她道:“意思就是,這是在距這裡五十五裡之處挖出來的,南側山體,高一百一十尺之處,是嗎?”
陳醉點頭,“對,是這個距離。當時我覺得奇怪,怎麼還有這麼黑的石頭,就順手撿回來了。依小主母看,這是個什麼石頭?”
“陳醉,你立了大功了!看來我得好好犒賞你呀。”
陳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我立什麼大功呀,就是撿一些石頭回來。”
“知道這石頭是什麼嗎?這是煉鐵最好的燃料!”曲小白激動得都想要大喊大叫了,但陳家兄弟在麵前,她咬咬牙,忍著!可聲音還是激動得有些發顫。
“石頭也能燒?”陳醉不敢置信地看著曲小白手中的黑色石塊。
陳相也不敢相信:“小主母,沒搞錯吧?這是石頭啊!”
曲小白掩飾不住臉上的笑,“真是天助我也。看來,慕南雲應該是沒有看見這一片山區。陳大少,陳小少,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煤炭,燃燒的溫度相當高,冶鐵,想要質量更好的鐵,非它不可!”
陳相和陳醉兄弟二人麵麵相覷,難抑興奮之情,“小主母,這可是真的?”陳相那雙深邃老眸熠熠發光。
曲小白點點頭:“隻是現在還沒有探明儲量。希望這場雪化了之後,還可以上一趟山,但如果今天冬天一直會大雪封山,那就可能要到開春兒雪化了。不過沒關係,有沒有煤咱們都得乾。”
“嗯。那咱們開始整理吧。”陳醉乾勁兒十足,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剛掃完了一大片積雪。
三個人開始著手整理資料,繪製礦山圖。曲小白主筆,但有時候陳醉陳相也會幫上一把,都是這方麵的行家,筆鋒也都不錯,幫了曲小白的大忙。
中午三人湊合吃了幾口,就又開始忙碌了,一直到傍晚,個個兒累得腰酸背疼,其實也隻不過繪製了一尺半見方的圖,看來要忙活幾天了,曲小白想起來還有大蒜沒栽,沒吃晚飯前,又趕往種植庫。
陳醉好奇,也要跟著去。
辛青君因為今天出不了門,就一直在府裡待著,挖了二十來方凍沙,又把凍沙運到了庫房裡,把沙礫子一點點一顆顆都給挑揀了出來。
曲小白幾人到庫房的時候,辛老大正很認真地把凍沙鋪成了厚約三四寸的一塊地。
陳醉笑道:“行啊,青君哥哥,你這不但做生意是把好手,連種地都是把好手啊!”
曲小白也笑:“青君,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要和子虛莊分開運營了吧?實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行當啊。”
辛青君笑了笑,沒說什麼。
真的是這個原因嗎?
不儘然吧。
看穿不說穿,乃君子之道。辛青君覺得,自己雖算不上是個君子,但可以往君子道上努一把力。
成不成功另說。
曲小白吩咐陳相兄弟把浸泡過的大蒜給端到了土方前,拿了把剪子,把蒜盤的踵部給剪了去,遞給陳醉,道:“小少,往沙土裡摁,不要留空隙,有空隙的地方用散蒜瓣給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