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沒有立即就追出去。
他抬眸掃了孟景凡一眼,極清冷地,說了一句:“孟景凡,以後,我便不再是你的主子,你現在自由了,天大地大,以你的能耐,創一番事業不是什麼難事,不必再屈居我之下。”
孟景凡一驚,“主上,您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過去你為子虛莊做的,多謝。青君,給他五萬兩銀子,從此,兩清。”
楊淩說完,起身走了出去,隻留下一個清冷的背影給眾人。
辛青君無奈地瞟了孟景凡一眼,道:“你呀……唉,兄弟一場,彆怪我沒有勸你,以後,還是擦亮眼睛吧。回頭和胡大交接一下。”
他說完,也追了出去,在門口,卻失去了楊淩的蹤影。
孟景凡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似的,懵逼了好一陣,一圈砸了飯桌。
董朗追出酒樓門外,卻不見了曲小白的蹤影,珞珞和虎頭被那掌櫃扯住要飯資,珞珞摸出個十兩的銀錠子來,砸向掌櫃身上,怒道:“我們像是會欠人錢的人嗎?瞎了你的狗眼!讓開,休想姑奶奶再來吃你家的飯菜!”
董朗急得問道:“她人呢?”
“沒追上,出門來就不見了影子。”珞珞急得眼圈發紅。
“分頭找吧,她身邊有影衛跟著,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董朗甩下一句,就衝到了街上,珞珞也隻好上街,朝另一個方向找去。虎頭也擇了個方向,沿途亂找起來。
曲小白出門之後,在路上瞎晃一陣,心裡悶得慌,又沒有什麼去處,一時晃得有些累了,便想著回去找董朗他們,一回頭,卻發現眼下的街道很陌生,也不知是什麼地方,正想找個人打聽,就聽見一道聲音:“楊夫人?真是巧,沒想到在這裡遇上。”
曲小白看著迎麵走來的馬車上的清秀書生,不是林裴又是誰?
心道今天可真是巧,巧遇唐木喬,巧遇楊淩,又巧遇林裴。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樣的黃道吉日,這麼多的無巧不成書。
“林先生?你不是在戰場上嗎?怎麼回來了?凱旋了?”
她自然沒提唐木喬說過的要班師的事,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林裴笑著下了馬車,走上前,抱拳施了一禮,道:“狄夷已經退兵了,過今天老將軍和慕小將軍也要班師了,我橫豎無事,就提前回來了。”
“這麼說,狄夷兵大敗退兵了?”曲小白狀若無意地問了一句。
“唔……是吧。”
林裴的語氣,分明是敷衍和掩飾,曲小白情知這裡頭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但若是多問,怕就要惹林裴生疑,於是拿捏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道:“總算是退兵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膽過日子了。哎,林先生這是去乾嗎?”
“去看看我那調皮搗蛋的學生呀。我這好幾個月不回來,也不知道他在你那裡怎麼樣了。如今既然回來了,自然是要接他回府住幾天。楊夫人這是要做什麼去?”
“我和我夥伴走散了,這不,正在找他們呢。”
林裴便道:“你是要回楊樹屯嗎?”
曲小白自然是點頭稱是。
“那正好,我捎你一程。”
曲小白猶豫道:“那……我的夥伴怎麼辦呢?”
“他們找不到你,自然是明白你先回去了,得了,又都不是小孩子,上車吧。”
曲小白心說你怎麼就知道不是小孩子?但臉上卻不露聲色,道:“如此,那就麻煩林先生了。”
林裴笑道:“你跟我還客氣什麼?楊夫人請上車。”林裴親自拿了腳凳下來,虛扶了曲小白一下,看她進了馬車,才收起了腳凳,也躍上馬車,鑽進了車廂裡。
車夫驅動了馬車。
曲小白倚靠著車壁,淡淡的不說話,林裴道:“夫人瞧著臉色不好,是生病了嗎?”
“哦,不,和楊淩吵了一架。”
想來,林裴是跟著她來的,不然又怎麼會知道跟著她的是什麼人?既然是跟著來的,那就是知道了她和楊淩在酒樓發生的事,那她再撒謊就顯得她心裡有鬼和他生分了。
“夫妻吵架本是常事,夫人不要太往心裡去。”
曲小白道:“當然,我不會往心裡去的,我通常是會讓彆人往心裡去的。”
林裴:“……”會不會聊天?這是要把天聊死的節奏嗎?他乾乾一笑,道:“夫人能這樣想就好,正所謂,彆人生氣我不氣,氣壞身子沒人替嘛。”
“哈哈,這可不是狀元郎能說出來的話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鄉下大嫂在勸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