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珞珞答應著,到現在心裡還是戰戰兢兢的。
呂家的人,也不知道是江南呂還是朝廷呂,無論是哪個呂,讓他在書院做個教書先生,這都是大罪啊。她能不替自家主子擔憂麼?
午後,曲小白躺在床榻上小憩,楊淩給熏籠裡換了安神香,安神香是他親手所調,十分有效用,不多時,曲小白便沉入夢鄉。
楊淩在床前坐了些許時候,看她睡熟了,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起身拿了氅衣穿上,腳步輕緩地出了房間。珞珞站在門口,敬畏地福身行了個禮,他點點頭,道:“進去照看著吧,若是有什麼事,就到書房來告訴我。”
“是。”
楊淩徑直去了書房,珞珞輕手輕腳進了臥房,把門關了。
大概是因為安神香的關係,曲小白這一覺睡得綿長酣甜。書房裡,楊淩埋頭整理了一些卷宗,申時左右,一道身影閃進了書房,進了書房之後,便把門關了。
楊淩沒有抬頭,“阿五。”
“主上,蛇出洞了。”阿五躬身稟告道。
“直接拿下帶過來。”
阿五有些吃驚,“主上,不等下線露頭嗎?”
“不用等了。”楊淩的眸子裡,透著冷漠與不屑,但細看之,還有些許的無奈。
阿五行了個禮,默然地退了出去。
他知道,主子向來說一不二,所以,並不敢違逆,甚至連意見也不敢提。主子自有主子的打算,他從來都隻認主子的決定。
約莫兩刻鐘之後,阿五帶了一個人進書房。
這個人卻不是彆人,她是曲小白一向最為信任,待她如家人一般的管事,張氏。
張氏一進門,便噗通跪倒在地,一個頭磕在地上,長跪不起。
楊淩眸光在卷宗上,並沒有看她一眼,語氣聽不出情緒:“起來說話。”
張氏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老奴有錯,老奴不敢起。”
楊淩輕哼了一聲,緩緩抬起頭來,俊美的臉上,全是冷漠之色,“她待你如何?”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曲小白。
張氏伏在地上,顫著聲道:“夫人待老奴如同至親。”
“就算是養一頭狼,也該養熟了,她若知道,她待之如親人的人,卻是一頭白眼狼,你覺得,她心裡會如何?”
他擱在桌上是手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突。
阿五看著主子,抿緊了嘴唇。除了那夜和景烈對陣,他還是第一次見主子生這麼大的氣。
張氏忽然痛哭起來,鼻涕眼淚沾了一地,“老奴該死,老奴無話可說,請郎君處死老奴吧。”
“我處死你容易,可你想沒想過,她會難過?”楊淩眯起眸子,眸子裡泛出了猩紅色。
殺一個人對他來說,太容易了。麵前跪著的這個老婦,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但卻是他想殺不能殺的。
張氏痛哭道:“老奴自知罪不可赦,老奴對不住郎君和夫人。若郎君覺得為難,老奴一會兒會去跟夫人告辭,便稱是回鄉養老,郎君讓人在路上秘密處死了老奴便是。”
“秘密處死?你以為,你能瞞得過她?”
楊淩腦海裡浮現出曲小白在廊上逗弄奶糖的情景。奶糖被管教得很嚴,從來不會去廚房周圍,那個時候卻在廚房旁邊出現,原因隻有一個,她帶它過去的。
她已經猜出了,自己養了一頭白眼狼。
她在這世上孤苦無依,能真心相待的人,也不算多,偏偏被視若親人的人背叛,她心裡有多難過,他一想到就覺得心疼。
張氏有心想要替自己辯解一句,她並非是敵人的細作,她隻是替他的舅舅王平做事,他舅舅不會害他的,但她不敢。
他舅舅不會害他,但不代表他舅舅不會害小白夫人。
彆人不明白他對夫人的感情,她卻是明白的,動夫人,比動他的命還要讓他難受。
所以她不能替自己辯解。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