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戍邊軍,他們這些京都人,又如何過得上紙醉金迷的日子呢?
憐憫嗎?是有點兒。
悔嗎?和他們有半分乾係?他們就是個小兵,一不掌權二不掌兵的。
守衛們一番吃喝,身體都冒汗了,吃喝完之後,便把砂鍋和海碗都收走了,半滴酒半塊肉也沒有給宮廷侍衛們留。
工棚裡的肉香酒香一直到晚上都沒有散去,來自.宮廷的侍衛們,呆在在冰冷的工棚裡,就越發煎熬了。
但是沒辦法,他們群龍無首,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隻能憋屈地待在這冰冷的工棚裡。一百多個侍衛,十之八.九都起了思鄉情,隻盼著上司們能大.發慈悲,趕緊下令撤退。
誠然,現在已經不是他們想不想退的問題了,而是楊淩讓不讓他們走的問題。而愚蠢的他們還沒有意識到,他們是被楊淩扣住了。
想回京?過了年再說吧。
曲家,容與一直到傍晚才悠悠轉醒,醒過來之後,隻覺得頭疼得厲害,鼻音也更重了,嗓子疼得乾裂了一般,頌玉倒了一杯溫水,裡麵加了蜂蜜,調和之後,端著到床前,把容與扶進自己懷裡,聲音放得輕柔:“大人,先喝杯水潤潤喉。”
容與就著她的手,把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一下去,還是覺得乾,嘶啞著嗓子道:“再給我倒一杯。”
頌玉又去倒了一杯水,給容與喝了下去,容與這才覺得嗓子好些了,但頭還是疼得緊,頌玉埋怨道:“這裡的鬼天氣,可太折磨人了,大人,奴婢看著您受這份罪,真想替您受了。”
小丫鬟說話實在是可人疼,容與心裡十分熨帖,連帶得病也覺得好了幾分。
深宮寂寞,不但妃嬪寂寞,太監寂寞,宮女也寂寞,容與又早過了婚配的年紀,容貴妃寵信她,不許她出宮,且瞧那意思,是不打算再讓她出宮了,她就被迫早早自梳。如今已經二十有六,日日汲汲營營的生活背後,難免就有點畸形的心思。
譬如,喜好麵容姣好長袖善舞的小丫頭。
當然,長相俊俏心思玲.瓏的小廝她也挺喜歡。還挺不挑食,並不限男女。
這些糜爛風氣並非從她而起,皇宮之中,頭一個,就是當今的皇上。皇上至中年以後,大權旁落,心思也就越發地灰頹,天天隻流連於宮闈之內,凡有些姿色的,都逃不過他的魔爪,這個“凡”字,包括了宮中所有的活人。
不拘是妃嬪、宮女、侍衛、宦侍,隻要能入得了他的眼的,便都上得了他的龍床。
由皇帝而下,朝中大臣、京都的世家公子、甚至連那些世家的女兒,都好這種不正之風。
所以,容與也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好,反而是每每有種掌權者威風八麵高高在上的快.感。
頌玉得她的心,她便多疼愛她幾分。在她看來,這種疼愛不過是掌權者對愛寵的施恩罷了。她是掌權者,頌玉就是她手中的玩.物而已。
容與喝了蜂蜜水,感覺能坐起來了,頌玉吩咐梅兒去把章醫女叫來把脈,章醫女兩天也沒能治好容與的風寒,反倒是越治越重,這讓她嚇破了膽,過來的時候戰戰兢兢的。
容與在後宮掌權,手段狠辣那也是出了名的,由不得章醫女不害怕。
進屋之後,章醫女行了跪禮,然後才起身給容與把脈。
容與麵色蠟黃,嘴唇沒有血色,一雙眼睛無神地瞟了章醫女一眼,道:“你覺得,我的病如何?”
章醫女探手在她額頭試了試,道:“大人已經退了熱,脈象也比睡覺之前好了些,等會大人先用點飯,用完之後再喝藥。”
她沒敢說喝了藥就會好。立這樣的軍令狀無疑是給自己挖坑。
“章醫女,你在宮裡也算是做了幾年醫女了,你說,風寒難治嗎?”
容與的語氣陡然陰沉起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