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小白喜歡,他便喜歡。
阿五備好了馬車,楊淩順口又吩咐他:“你去挑幾樣禮品放車上,說不定今天會去拜訪些友人。”
曲小白也沒多問,反正她就是想出門逛逛,拜訪誰都無所謂。
阿五準備好了以後,才來請兩人上馬車,曲小白今天穿了件紅色襦裙,鮮豔的顏色襯著雪白肌膚,越看越覺得跟個年畫娃娃似的,楊淩忍不住低下頭,嘴角憋著笑。
長著一張娃娃臉能怎麼辦?隻能是用一句過
分可愛來形容了。
外麵罩上雪白的狐裘,一行一動之間露出一點紅,紅白相映,本來算是挺俗套的配色,但也是頂好看的配色。
誰說大俗就不能是好看的了?
上車之後,阿五趕了車往縣城直去。一路上時斷時續聽見些鞭炮聲響,都是些財主或大戶人家的孩子們在玩耍,窮人家是放不起鞭炮這種東西的。
曲小白時不時掀開簾子看一眼,入目處除了雪和幾個打雪仗的頑童,幾乎都看不到人影。快接近縣城的時候,才看見路上有走親戚串門的行人,稀稀落落,也不算多。
一個縣城,蕭條至此,讓人忍不住唏噓。
阿五趕著車到了商鋪街,隻有一家棺材鋪開著門營業,看店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臉上布滿皺紋,自然也是沒什麼生意的。
這個年頭兒,窮人用不起棺材,死了人不過
是用破席子一卷,找個地兒埋了就是,富人麼,大過年的也用不上棺材,除非是得了什麼急病或是意外死了的。
曲小白隔著簾子縫瞧了一眼,覺得這位應該是生計所迫,除了在這裡看店,也沒有彆能乾的事情了,或者已經是無家可歸了,所以才大年初二就守在棺材店裡。
曲小白輕輕歎了一聲,“這還真是個窮得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不想說這麼沉重的話題,她把目光挪向楊淩,“你說這窮山惡水的,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水靈人兒出來呢?”
“夫人這是在調戲為夫嗎?”
“嘻嘻,你猜。”曲小白嘻嘻笑著,一掀簾子,正巧就看見了縣衙,縣衙的門前,有鞭炮的殘屑和著殘雪,似乎在昭示它大年夜裡的熱鬨,但此時衙門口空無一人,蕭瑟無比,哪裡還有半分衙門口該有的威嚴。
“張敬林家。”曲小白嘟囔了一句。
剛想要催促阿五趕緊把車趕離這兒,就看見遠處跌跌撞撞火急火燎地跑過來一個人,曲小白探頭一瞧,道:“好像是陳九,就是王師爺的小舅子。”
楊淩不由抬了抬頭,“陳九?就是那個想要對你圖謀不軌的捕快?”
此時人離得更近了,曲小白確定這個跑得急慌慌的人就是陳九無疑了,“是陳九,瞧他這個慌亂的樣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阿五你先彆急。”
若是彆人,曲小白確實懶得管這個閒事,但陳九是王平的小舅子,雖說陳九的姐姐隻是王平用來遮擋世人眼睛的一片障目之葉,但好歹也是和王平過了十幾年了,沒有感情,總還是有外在的一層關係的,她怕是王平家出了事。
阿五把馬車駕駛到一處不礙事又隱蔽視野又開闊的地方,勒停了馬,楊淩把簾子打起了一半,自己坐在了外邊,把曲小白擋在了避風的裡麵。
陳九已經跑到了張敬林後衙的門口,狠命拍門:“開門!快開門!死人了!死了好多人!”
曲小白向楊淩交換了個眼神,意思很明顯,你在外麵人頭多,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楊淩便順口問了阿五一句:“昨晚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阿五道:“外麵的事情阿六比較清楚,不過我今天早上沒有看見他。”
後衙的門房出來開了門,在門口和陳九說話,詢問陳九什麼事,陳九聲音急促地道:“大人在家裡嗎?我有要案要稟告大人,城西殺死了很多人!”
楊淩道:“小白,你想下去看看,還是繼續去逛逛?”
“下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是死了些什麼人。”楊淩這般問,明顯是想下去的,隻是在顧忌她,怕她不愛管這些閒事。但她亦怕會牽扯到自己人,畢竟,在這南平之中,明裡勢力最大的要屬慕南雲,但暗
中勢力最大的,就當屬楊淩了。大規模的殺人,大概也就隻有楊淩和慕南雲做得到了。慕南雲殺人自然會有軍中的人處理,她怕是楊淩…隻是看楊淩並不知情。以防萬一,她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