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上。
他的頭上還有個張敬林呢。
亂世之下,江湖也亂,仇殺毆鬥死人流血的事不過尋常,甚至連地方民眾起義的事也都時有發生。
陳九循著記憶,終於走到了那一片荒地,但眼前是一片雪原,因為鮮少有人到這裡,這裡的雪甚至都沒有被破壞過,完好如初的樣子。
“咦,明明在這裡呀,怎麼會沒有了?”
陳九捂著自己的腦袋,開始懷疑人生。
王平氣得喝斥道:“狗娘養的,你喝點兒馬尿就開始發昏,大過年的把我們折騰到這裡來,血案呢?屍體呢?我看是你做夢發春呢吧!”
大過年的,誰不跟老婆孩子在家熱炕頭,衙役們都開始抱怨起來。陳九也懵了,他明明看見了的…難道真是喝多了發夢呢?
“行了行了,大家都趕緊回去喝杯酒暖和暖和身子吧,陳九就是腦子被刺激壞了,大家也彆見怪,等回頭,我給大家賠罪。”
“哎,姐夫…”
“姐夫什麼姐夫?我沒你這樣的小舅子!趕緊回家!你要是再去找姘頭,我讓你姐姐收拾你!”
誰都知道王平在衙門的地位,衙役們自然沒有敢抱怨他的,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大家趕緊散了。
王平看著大家漸次離開,抓著他的小舅子開始訓斥:“你還不趕緊回家去,好好跟你媳婦認個錯!”
“不是,姐夫…我總覺得,我不是做夢…”
“滾!還說不是做夢!你看看這裡,哪裡有一滴血?”
陳九到底沒敢再說什麼,哭喪著臉,狼狽不堪地往家走去。
直到眾人都離開後,王平才深深擰起了眉。
地上的確沒有打鬥過的痕跡,雪地裡一點血漬都沒有,但是空氣裡那濃鬱的血腥氣還沒有散去,隻要是稍微一注意,就能聞得到,而且,越往前越濃鬱。
好在他及時阻止了眾人往前走,不然,這事怕是就會露出疑點。
王平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發現路上有新雪的痕跡。天又沒下雪,哪裡來的新雪?定然是有人想要覆蓋痕跡,撒了雪在路上。
但此去城外,人跡罕至,誰會注意到這裡有沒有新雪的痕跡?過幾天,雪稍融,結成冰,有人走過也不會注意了。
待到春至雪融,泥水交混,哪裡還有什麼痕跡?
道兩旁的雪地,雖然很平滑,但仔細一看,也能看得出來,並不是原來的雪,因為原來的雪經過數日的日曬,即便是天冷也會化一些,表麵會有一層薄冰以及浮灰,可是這裡的雪就跟新落的一般,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雪。
誠然,如果不是因為案子,沒有人會去注意這樣的細節,但王平不是尋常百姓,他怎麼會放過蛛絲馬跡?
用劍挑開一點雪團,三寸之下,果見血漬。
王平四外望了望,雪團很平整,屍體應該已經被挪走了。會挪向哪裡去呢?
王平沉思了片刻。
亂葬崗?雪堆?
城西郊外的確是有個亂葬崗,但此去亂葬崗的路並沒
有人清理,想要把屍體運送到那裡不留痕跡不太可能。
雪堆的話…城裡城外那麼多的大雪堆,誰知道會埋在哪個雪堆下?
王平在西城晃蕩了小半天,一無所獲,最後不得不袖手而歸。路過張敬林的後衙高牆,聽見裡麵的喧嘩聲喝彩聲和咿咿呀呀的戲子唱戲聲,眸中透出一抹譏諷的冷笑。
他也沒有必要一定要查出個結果來,既然不需要,還是不要去招惹的好,畢竟,那幾個人誰都不是他能夠招惹的。
王平想著,奔自己家而去。
慕府,連輸了三局的太子投子認輸,“不玩了不玩了,甘拜下風。”
慕南雲在一旁幫腔:“楊淩,你說你不會下棋,卻偏偏連贏這麼些局,你撒謊都不臉紅的嗎?”
“我隻是現學現賣。”楊淩淡淡說了一句,把目光投向了曲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