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卻是挑唇一笑,“他是神醫,求他的人多著呢,沒人會敢跟他計較的。”
珞珞瞪大眼睛,愣愣地點點頭,呢喃:“還真是這個理兒。誰敢認真跟他生氣呀。”
珞珞正感歎著,曲小白又補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這就是有一技之長的重要性。”
珞珞:“…”
“唯有真本事,才是橫著走的底氣。”
珞珞小聲嘀咕道:“可是,如果沒有您和爺罩著,小神醫活得怕也沒有這麼愜意吧?”
“那也是他有本事讓我們罩。如果是個無用的人,就不是這種罩法了。”
還真是這個道理。
小直男也的確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珞珞似乎想明白了曲小白的話,但半天之後,就又冒出了一句:“可您還是把小神醫給攆走了啊。”
曲小白頭疼地擰著眉心,瞟了一眼珞珞,“你最近是不是和小直男走得挺近?”
珞珞茫然地搖搖頭,“沒有啊。”
“那你的腦子怎麼越來越朝他靠近看齊?”
珞珞:“…”憋紅了臉。
曲小白歇了不多時,又開始寫她的教案,寫了一小會兒,忽然又抬起頭來看向珞珞,蹦出一句:“你應該多跟你前主子陳醉學學。”
珞珞:“…”
夫人一向喜歡性子歡脫的、腦子靈秀的、能說會道的人,這點毋庸置疑,但她前主子陳小少那樣的人…雖然前主子符合夫人喜歡的每一個特質,但他那樣的油嘴滑舌花言巧語,誰能學得會啊?
難度不亞於現在開始跟著小神醫學醫呀。
曲小白小腿水腫,坐一會兒便覺得腿麻,寫了一點教案,就不得不下榻活動一下。珞珞扶了她到門外廊下曬太陽,剛一出門,就撞上了在院子裡等候的嚴九琮嚴管家。
珞珞微惱,小聲道:“他怎麼還在這裡?”
“是啊,他怎麼還在這裡?想來是有什麼事吧。珞珞,你去把他叫過來吧。”
珞珞剛要朝嚴九琮走去,嚴九琮就已經看見她二人,急匆匆朝這邊走過來。
曲小白最近身體不太好,水腫、疲倦,各種問題,即便有楊淩這樣的醫中聖手幫她調理,她身邊還有董朗雲不閒這樣的神醫,但到底體質太弱,不是一朝一夕用藥就能調養好的。
因為身體不好,連帶做什麼事情都有些力不從心,很多事情,也就沒辦法像以前一樣事事親躬。
嚴九琮趕的不是時候,正是在她最力不從心的時候出現了。
出現了不能分憂也就罷了,還接二連三地添堵,她要能喜歡他才怪了。
珞珞很快把嚴九琮帶到了跟前,他手腕綁了繃帶,繃帶掛在脖子裡,看繃帶打結的手法,漂亮利落,是雲不閒的手筆沒錯了。
嚴九琮躬身行了個禮,“夫人,您早。”
曲小白掃了一眼他的手腕,淡淡瞥開目光,“嚴管家手腕好點了嗎?昨晚爺不是故意的,嚴管家彆太在意。需要什麼樣的補品藥材,就儘管去庫房拿。”
“謝謝夫人關心,小的沒事的。小的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就很不安,想著得親自來跟夫人說一聲對不起。那個…”
曲小白打斷他的話,淡聲道:“道歉的話昨晚就已經說過了,嚴管家不必再多道一回了。”
“小的還想跟夫人說一說山莊修繕的一些細務,還有這幾天的支出情況…”
曲小白再次打斷他,這一回,聲音有些冷:“嚴管家,我的侍女珞珞早上沒有跟你說明白嗎?這些事,我一向不操心,你做好賬目,每個月月底交給
爺就好了。”
嚴九琮瞧上去恭謹又順從,“夫人,恕小的直言,您這樣可不好,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規矩不成方圓,子虛山莊不大也不算小,若是一味不管,遲早有一天,會變成一個亂而不治的莊子的!還有,主上在外麵辛苦,夫人作為主上的妻,實應替主上管好這個家,做好主上的賢內助。小的今日所說的話也許僭越,但小的心裡全是為主上和夫人好,絕無半點私心!”
珞珞在一旁早就氣得想要發火,但曲小白按住了她。
“嚴管家這麼說,倒是提醒了我,新遷入子虛山莊,委實是該立一立規矩,告訴仆人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那就麻煩嚴管家去召集大家,半個時
辰後,主院花廳集合。”
珞珞急道:“夫人,您的身體…”
曲小白嘴角浮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的身體麼,無妨的。”
嚴九琮的眼角餘光落在曲小白的臉上,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小小女子嘴角的笑容有點陰沉。
嚴九琮心裡不免有些忐忑,但還是麵色平靜地答應了一聲:“是。”
珞珞看著嚴九琮遠去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夫人,您身體這樣,連爺都不舍得您做事情,您抄的那些書爺恨不能都給您停了,他一個管家,憑什麼啊?”
曲小白笑了笑:“爺太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