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呆坐了片刻,並沒有想到什麼能確保曲小白萬無一失的辦法。
阿二倒了一杯茶水走上前來,試圖找點話題能把楊淩的思緒從讓人窒息的現實裡引開一點點,但他沒有其他兄弟的情商和口才,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什麼樣的話才能安慰到人,索性就和他聊起了一些他疑惑的問題,“主上,您說,那個五公主,她師從何人?怎麼武功那麼厲害?我好像,沒聽說過皇宮裡有比影首景烈的武功還高的,但是,五公主的武功路數,分明不是景烈那種陰柔路數。”
楊淩把水接了過去,抿了一口,潤了潤乾澀的嘴唇,道:“皇帝身邊一明一暗兩路侍衛,龍影衛在暗,一直以景烈為首,明衛稱作太常侍,世人不知有龍影衛,是因為龍影衛在暗處,世人亦不知有太常侍,則是因為,太常侍隻是大內侍衛中最高級彆的十個人,一般情況下,大家都隻稱他們為大內侍衛。”
“您的意思,是說,五公主的師承有可能是大內侍衛裡的太常侍?”
楊淩搖頭:“不知道。我沒有和太常侍打過交道,也沒有見過,所以,我不知他們的武功路數。其實…據我所知,一般有危險的時候,都是龍影衛出手,反而是在明處的太常侍不常常出手,所以,世人反倒不太知道這些太常侍的武功到底有多厲害。”
阿二發現這樣倒是把楊淩的注意力給引開了,而且他對這些奇聞異事很感興趣,便順著話茬說了下去:“這樣一來,豈不是他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暗衛?”
“真正意義?”楊淩嗤笑了一聲。阿二表示不解,“難道不是嗎?”
楊淩眸中帶著嘲諷,“大涼朝還有什麼真正意義嗎?建國之初,無論是龍影衛還是太常侍,都對皇帝忠心耿耿,他們確實是為皇帝辦事的。到現在,皇帝,哪裡還有什麼忠耿的貼心人?曾
經的皇帝和現在的皇帝所養著的那些人,不過是為滿足私欲而豢養的工具罷了,他們又有哪一個人,是真的為百姓辦事的?”
阿二忽然覺得,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也不是什麼明智的事兒,主上說的這些事,哪一個字夠不上上殺頭的大罪?而且,他們隔壁還住著當朝的五公主呢!這何異於在劊子手麵前耍大刀!
主上這…當真是不怕死了呀!
他怎麼就把話題進行到了這一層上來了呢?
“那個,主上,五公主…她還在隔壁呢,這裡還住著欽差,還住著郡守呢。”
楊淩抬眸看了一眼阿二,“阿二,你覺得,我要保命,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一句話把阿二問住了。
阿二並不傻,隻是過於敦厚謹慎,有些問題,他不願意去想,但現在在楊淩的誘導下認真地去想一想,他很容易就想通了,“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保險的保命辦法?人生短短百八十年,活得無愧於心不枉白活一遭,也就罷了。”
阿二覺得自己被主上帶偏了。
為什麼又說起了生命的意義了呢?
但是說偏吧,其實也沒有太偏。他覺得他明白主上的意思了。
“主上,五公主已經答應咱們去東疏郡了,但我想,她不會輕易讓咱們見到小主母的。咱們該怎麼辦?”
楊淩不鹹不淡地瞟了他一眼,“涼拌。”
“涼拌?什麼叫涼拌呀?”
楊淩無語地又瞟了他一眼,換了種直白的表達方法:“先去給患病的百姓治病,其它的,再議。”
“哦。”
其實經過阿二這一番閒扯,楊淩的注意力還真的有所轉移。他開始在腦子裡為明天的事情做一些預設,也為皇宮裡那點事情想了想。
阿二給他續了一杯茶水,剛要再說點什麼,忽聽敲門聲響起,阿二去開門,卻是佟麟。
阿二臉色一黑,“佟姑娘,有事?”
佟麟手上端了個托盤,托盤裡放著一個白瓷蓋碗,她細聲細語地道:“嚴管家擔心爺沒有吃午飯,讓奴給爺燉了一碗蓮子粥,奴給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