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帶這位夫人去治病啊。”
“治病我們知道,但是,要去哪裡治啊?”
曲小白聽見阿五的問話,本來昏昏欲睡的她陡然清醒,腦子立刻想到,可能這幾個轎夫有問題,但她也不敢擅動,隻是腦子裡浮出了多種可能。
楊淩派的人?不可能。她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若是楊淩派人,他又怎會讓呂筱筱再派人來?再者,他若是派人來接她,自然會是偷偷摸摸的,但沒有必要瞞著她。
辛青君?他也在東疏郡,如果他聽說了她的事,也有可能派人接她,但他也沒有必要瞞著她。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呂筱筱了。
如果是呂筱筱……那固然是危險的,呂筱筱極有可能是想要暗中乾掉她。但曲小白並沒有輕舉妄動。如果是呂筱筱的話,那她倒是想要見一見的。
之前她就已經考慮好,要見一見呂筱筱,如果必死無疑,她要給楊淩鋪一條坦途。
轎夫道:“雇我們的人說,讓我們把人抬到郡衙去,那裡有一位姓楊的神醫,已經答應給夫人醫治,餘外的事情,我們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雇傭關係,會把事情跟他們說得那麼詳細?阿五心頭的疑雲越來越濃重,他瞧向了轎子,轎子裡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好似根本就沒有聽見他們說話一般。
但他心裡明白得很,她哪裡是沒聽見,她壓根兒就是想,如果是呂筱筱劫她入郡衙,正好稱她的意了。
阿五想要攔下轎夫,但又怕一旦是料錯了,會把事情搞得很糟糕。
“姓楊的神醫?我們怎麼沒有聽說啊?他是答應了誰?”阿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又繼續跟轎夫套起了話。
那名打頭的轎夫道:“雇我們的人好像是姓柳,至於那位楊神醫,我們可就不知道了。隻聽說是郡衙請來的高人,能夠治療這一場時疫。”
阿五心頭越來越迷糊。楊神醫,自然就是他的主上楊淩了。
姓柳的?姓柳的又是哪位?他在記憶裡尋遍,也沒有找到一位柳姓能人,能請得動呂筱筱的能人。
阿五再要問,卻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轎子已經到了郡衙門前。
轎夫把轎子放下來,道:“到了,請夫人下轎子吧。”
另一個轎夫則上前跟郡衙的守衛交涉道:“這位差爺,我們是負責抬一位王夫人來診病的,人我們已經送到了,麻煩您一下,讓他們進去吧。”
守衛打量了一眼正在下轎子的曲小白,見是個大腹便便的孕婦,態度算不得好:“治病?治什麼病啊?這裡是衙門,又不是醫廬,要治病你去醫廬啊!”
轎夫作揖行禮,姿態擺得很低,“差爺,要不,您進去回稟一聲,就說柳員外介紹的病人來了,看看楊公子他怎麼說。”
守衛蠻橫地道:“什麼楊公子,楊公子已經去了城南濟世堂坐診了,不在郡衙,要找他看病,抬著人去城南濟世堂吧!”
“城南濟世堂?”轎夫把目光挪向曲小白,那目光裡有吃不準,還有茫然,顯然,這個變故,不在他能處理的範圍之內。
曲小白站在轎前,忖了一瞬,對阿五道:“你去問問,他們晚上回不回來。”
阿五依言,上前問了那守衛一句,守衛已經很不耐煩,惱道:“不知道!”
阿五想要再問,那名守衛就要趕人了,“快走快走,這裡不是醫廬也沒有大夫,看不了你們的病!”
曲小白道:“那就去城南的濟世堂吧。”
阿五一驚,差點禿嚕出一句“小主母”,意識到之後,馬上改口道:“嫂子,你還堅持得住嗎?”
曲小白點點頭:“我沒事,走吧。”她回身又坐進了轎子裡,吩咐那幾名轎夫,“麻煩幾位,送我到城南吧,多出來的路資,我會如數付給各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