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朗第一個跳腳:“小主母,他們是什麼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啊,就因為知道,所以我才要邀請他們,行了,你們不用多說了,我自有安排。累了,你們幾個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她的身體眼下才是最重要的,不能讓好不容易搶回來的一條命毀在後期護理不善上,三個人無奈地、憋屈地、氣憤地出了她的房間。站在門外,三個人齊齊無言地眼望屋頂,長籲短歎著,半晌,才各自回房。
曲小白身體正虛,顛簸一天,的確乏了,連安安都沒顧得上瞧一眼,就睡了過去。
一覺到天明,連個夢都沒有做,起來洗漱之後,曲小白便讓阿五去跟呂吾魏高轉達了她的意思,邀請他們去府裡做客。阿五又試圖說服曲小白不能帶他們兩個人回府裡,那兩個人太危險,萬一發現了小白山的秘密,對於他們整個莊子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曲小白隻淡淡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阿五無奈,隻好去傳了她的意思。
呂吾和魏高答應得很痛快。或者應該說,正中下懷。
阿五傳達完曲小白的意思離開,呂吾就跟魏高商量了起來:“她這是什麼意思?誘敵深入好一網打儘?”
魏高神秘兮兮地一笑,“那倒未必,說不定,是要和你商量一下她想要南下的打算呢?也或者,是想借刀殺人,借你我之手除一除她府裡那些呂筱筱留下的眼線呢。”
呂吾皺緊了眉頭,南下的事倒是可以商量,但他一點都不想當那一把刀。
魏高在他肩頭拍了拍,依然笑得很神秘,“其實你做不做那一把刀,都不會影響你在江北呂氏心裡的位置,反正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何不幫一幫這個小娘子,或許,還能博她一點好感,日後她發達了,也能分你一杯羹。”
前半句說的還像那麼回事,後半句就不正經了,呂吾惱道:“道長你胡說什麼呢?我需要博她的好感嗎?我需要分她那杯羹嗎?”
魏高又拍了拍他的肩,依舊笑意吟吟,“年輕人,彆這麼自負,世事變幻,可說不定未來局勢是怎麼樣的呢。這個小娘子,可比你看見的還要深不可測,彆被她的外表給騙了。”
呂吾歎了一聲,“我並沒有被她的外表給騙了。隻是……這個女人啊,真是讓人又愛她的才華,又恨她的才華。道長,我有時候恨不能殺了她,有時候,又不舍得殺了她。”
魏高半眯著眼睛,深深打量了他一眼,未置一言。
“道長,你怎麼不說話了?”
魏高悠悠吐出一句:“洗漱,保養一下皮膚,準備啟程。”
呂吾:“……”道長哪哪都高人一籌,就這個保養身子,都高人一籌。看看道長那張泛著桃花顏色的臉,呂吾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
自己這才叫男人的臉。
嗯,男人的臉,得糙點才夠爺們兒。像楊淩那樣的,像道長這樣的……呂吾發現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那兩位不爺們兒,最後,隻能自己安慰自己說,他們的長相不爺們兒。
曲小白這邊比較麻煩,洗漱過後,吃了早飯,又吃了藥,又給安安喂了奶,才算收拾停當,看看時間,已經是巳時,一行人這才慢吞吞上路。
在路上折騰了一天,傍晚的時候才到了新莊楊府。
已經多日沒有看見主子的仆人們一下子跟亂營了似的,都紛紛出來拜見,不但這府裡的人,就連莊子上的人聽到了人回來的消息,也都一窩蜂湧了來,小直男發揮了他直男本質,衝著人吼道:“小主母剛剛生完孩子,又長途跋涉,今天沒有力氣見你們,你們都回去吧,明天再來!”
大家聽說小少爺出生,高興都來不及,自然不會介意小直男說的那幾句粗話,當下都回了莊子,自發搞起了慶生宴,熱鬨了大半個晚上。
卻說曲小白又累了一天,畢竟是剛開完刀,回了闊彆已久的家裡之後,根本都來不及看一眼,就命人把她抬回床.上休息了,躺下來之後,便命人去跟呂吾和魏高解釋,今天無法與他們二位敘話,請他們先好好休息一晚,如果不怕累,也可以到莊子上逛一逛。
雖然沒有見旁的人,但阿三和阿四阿六她還是見了的。誠然,幾個大小夥子也不是要見他,他們主要是好奇小主子長什麼樣子,奔安安來的。
安安雖然瘦,但身體健康,曲小白允他們可以抱一抱,幾個小夥子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寶貝,你瞧一眼我瞧一眼,卻沒有一個敢伸手抱的,珞珞抱著安安,教他們如何抱孩子,還是沒有一個敢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