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官朝二樓窗戶口的楊淩仰望了一眼。他這個角度,正好看見陽光傾瀉在楊淩的臉上,有微風拂窗,他腦子裡蹦出四個字:玉樹臨風。
這個男人,怎麼就長得這麼妖孽?彆說公主動心了,他一個大男人都怦然心動啊!
有那麼一瞬間,錦官真想把這個男人給金屋藏嬌了。
後來又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毀了這副惑亂天下的容貌。
他這廂腦子亂糟糟,樓上的楊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窗關上,不見了人影。
楊淩躺在床.上,有些想小白,不知道她現在恢複得如何,傷口有沒有長好,一個人帶孩子辛不辛苦,越想越睡不著,越想就越想念小白。翻了個身,又翻回來,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最後輕歎一聲,坐起來看手劄了。
小白給他的手劄內容龐雜,各個門類都有,但寫得都很精簡,他必須自己去舉一反三研究琢磨,手中這本是一本兵法書,隻有薄薄幾頁,幾千字,卻涵蓋了用兵之道的方方麵麵。
但今天,他看著那一行行潦草的小字,字跡一橫一撇忽而都幻化成了小白的樣子。
她那張越來越精致的臉,嬌嗔的、活潑的、靈動的、動情的、床.上的、他竟然連她在床.上被他壓倒的樣子都看見了……那一張張臉在紙上浮動,攪得他心神不寧——“啪”,他不得不合上了手劄。
阿二覺得他不對勁,蹙眉問了一句:“主上,您怎麼了?”
楊淩搖搖頭:“沒什麼。你去給我要一些筆墨紙硯來。”
“好。主上稍等。”阿二推門出去,在外麵把門給帶上了。
但合上手劄的楊淩,腦子依然無法靜下來,小白在他身.下的嬌柔姿態一直浮現在眼前,身體也跟著發熱起來,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雙眼已經有些模糊,一條人影出現在門口,瞧著,像是小白。
可小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他腦子裡還有一絲神智,這個女人,決計不是小白!來不及細想,身體先於腦子做出反應,他袖出短匕,身形一翻轉,從後窗跳了出去。
“楊淩!”他聽見小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這一定是幻覺。他拚命維持著腦子裡那一絲清明。
呂筱筱加諸在他身邊的隨身劍陣散步在小樓的四周,看見窗上跳下了人,立即做出反應,掣劍圍了上去。
楊淩完全是淩亂的打法,狠辣,疾速,沒有章法。
就像上一次他和這個劍陣拚殺的時候一樣,並不是想要破陣,隻單純地想發泄罷了。
但因為他動用內力,身上的熱度不降反升,熱浪灼得他渾身都難受,他自然知道這是什麼下作藥,可……什麼時候中的這個毒?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到這裡之後,沒有用過這裡的任何東西,連一滴水都沒有喝過,他回想碰過的東西——溫泉水,床,因為有些毒是可以靠肌膚接觸進入體內的。這些地方都有可能下毒。還有,熏香……屋子裡沒有熏香,因為窗外的春繡球就已經很香了……
春繡球!
春繡球並沒有什麼香味,隻是開得比較好看罷了,甚至,春繡球的氣味還有點臭的。那隻能說明,這些異種春繡球,是催.情的毒花!可……那麼多人都置身在花海之中,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中了毒?阿二都沒有事。
楊淩驀然想起,他在剛進殿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春繡球香不香,直到洗完澡以後,才聞到了花香,所以……是溫泉的問題?想明白這些,楊淩不由惱怒,上一次,他被這種下作的毒所傷,是在影山。也是呂筱筱的人做下的,看來,主仆不過一丘之貉。
那次是小白千裡迢迢去救了他,可這一回,小白不可能來救他了。
他隻能自救。
數十柄長劍結成一個蛛網樣的劍陣朝他罩下來,他飛身迎了上去。
小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住手!都給我住手!”
這不是小白,發號施令,隻可能是呂筱筱。
“楊淩,你不能動用內力,動用內力,隻會令你筋脈儘斷!”
劍陣得了命令,立刻停下手來,但楊淩沒有停,他手中的短匕挾烈烈風聲,直攻向劍陣中站在兌位上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