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何人?”紫色官服的人沉聲問道。
“在下楊淩,這是我的家仆阿二,敢問這位大人是……”
“這是京畿衛首領容大人。”紫衣官服旁邊一個著官衣的中年男子介紹了一句,“楊淩又是什麼人?這些人,可是你們兩個殺的?”
京畿衛首領是容貴妃的次兄,姓容名值,容家的老一輩人裡,沒有一個是慫包,容梁,容值,容真,兄弟三個都是憑自己的本事手握大權的人。這個容值,戍守京畿,手中不僅掌握著京畿衛戍軍,還掌握著十萬禁衛軍,也就是說,京城的安危,皇宮的安危,都在這個人的手中。
聽他的聲音就能聽得出,他的丹田氣息極穩,必然是武功不弱。
楊淩道:“人是我殺的。這些人在京城重地截殺在下,無法無天,還請容大人幫在下查出這些行凶人的身份,也好讓在下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又為什麼要殺在下。”
容值身邊的中年人立刻緊張了起來,指著楊淩和阿二道:“這些人截殺你們,你們卻把他們殺得一個不剩?你讓我們怎麼相信你?說不定,你才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吧?你們快,快把這個殺人犯拿下!”
容值瞥了一眼中年人,沒有阻止他,但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嫌棄。
後麵的人看著滿地的屍體,已經是挪不動腳步,再看看站在屍體中央紋絲不動的楊淩和阿二,拿下?是被拿下吧?
楊淩和阿二都瞧得出來,這些人必然不可能是京畿衛戍軍,也不可能是禁衛軍,那就隻可能是普通的官兵。容值身邊的中年人穿的官衣也是武官的服製,看其服製,是武巡院的服製,那這位就應該是武巡院院判大人了,身後的人,應該就是武巡院的巡護。
武巡院管的是京城治安,他們出現在這裡,倒也不為框外。
巡護們手中拿著刀劍,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見楊淩和阿二一動沒動,手上也沒有拿武器,膽子也就大了一些,腳下的步子也就加快了一些。
楊淩和阿二依舊一動沒有動。楊淩看著容值,容值也瞪著楊淩,兩人隔了三丈遠的距離,風燈的光隨風搖曳,映得兩人的臉上影影綽綽的,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巡護很快就把楊淩和阿二包圍了,但沒有敢把刀劍架兩人脖子上,隻是圍成了圈,隔了二尺遠的距離用刀劍指著楊淩和阿二。
阿二怒道:“我們可是受害者!容大人這是做什麼?要顛倒黑白嗎?難道容大人是這些殺手們的同夥不成?!”
容值緩緩地、語氣沉厲地道:“人都死了,你們說的,也隻是一麵之詞,兩位應該不會介意隨本官去一趟衙門,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一遍吧?”
楊淩似笑非笑地掀了掀嘴角,語氣緩淡:“在下的家仆不怎麼會說話,容大人不要生氣,這件事,自然應該去衙門詳說明白的,那就請各位巡護帶個路吧。”
巡護們大概是沒有想到這兩人這麼好說話,其中已經有十之七八的人覺得,可能這兩個人真的不是惡人,另外的一些人,則擔憂著可能這兩個人太狡猾,反正人都殺光了,手裡的劍就握得更緊了。
幾個巡護在前麵帶路,楊淩和阿二被夾在中間,後麵還有幾個殿後的,才走出了一兩步,就聽見後麵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一道輕緩的聲音響起:“慢著。”
楊淩沒有回頭,已經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慕南雲。
慕南雲出現在這裡,他其實還是有些意外的。畢竟,對身份尷尬的慕南雲來說,這個時候接近他這個燙手的山芋,並不是件好事。
慕南雲慢悠悠走到楊淩近前,看著一群人拿著刀劍指著楊淩,嘴角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揖首對著楊淩一禮,又對著容值一禮,“楊兄弟,容大人。”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駙馬爺。”容值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不知駙馬爺漏液到此,是有何貴乾?”
“貴乾沒有,我是奉了五公主的命令來接楊淩去太子府上休息的。呃,還有啊,我和五公主還沒有成親,還不算真正意義上的駙馬,容大人還是稱呼我名字或者官號吧。”
慕南雲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又挺囂張的樣子,儼然一名京都小霸王。
他又瞥了一眼楊淩,這才問起現場的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死了這麼多的人?容大人怎麼還把公主的客人給押起來了?”他踢了一腳地上的一名死屍,嫌棄地道:“這穿得黑老鴰一般的屍體都是些什麼人?”
楊淩淡聲:“不知是誰派來的,應該隸屬於某個殺手組織吧,看他們也算不得訓練有素,還有一些嚇得落跑的,都不稱職做一個亡命之徒。”
容值麵不改色,“公主的客人?本官倒沒聽說。不過,不管他是誰的客人,今晚這件案子他是當事人,他得跟本官去衙門把話說清楚。”
“容大人的意思我非常明白,隻是,楊淩是公主帶進京都,又是皇上指明了明天一早要見的人,皇上的聖旨說,今晚護送楊淩到太子府安歇,遵從聖旨乃你我作為臣子根本,容大人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