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閃過了幾名昏昏欲睡的崗哨,沒費多大力氣就出了院子,董朗緊隨其後,手裡還抱著夜行衣,一口氣奔出去一裡多地,在一麵防禦牆下,曲小白停下來,等著董朗換衣裳。
董朗自知阻止是不可能的了,隻好快速地把夜行衣給換上,無奈地瞧著曲小白,問:“你打算去哪裡?”
“自然是去容真的大本營。”
“他人都不在大本營,去那裡做什麼?難不成還想著在他大本營裡能找出他勾結狄夷的證據?”
曲小白撇撇嘴,“證據什麼的,現在還用找?你跟上我就行了。”
董朗實在不解,但曲小白已經沿著防禦牆奔出去一段距離,他隻好跟上。
這一片防區在駐軍的最外邊緣,兵員不多,曲小白撒下了一把迷魂散,把那為數不多的兵員都迷暈了,兩人繞過了防禦牆。
意外的是,這道離下一個防區還有一段距離,四周一片空曠,無遮無擋,兩個人就那麼暴露在天地之間了。
若是遇到巡邏兵,真的是連一點可以躲避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董朗無奈地瞄了曲小白一眼,低聲勸道:“現在回去還來得及。這明顯是個陷阱……”
曲小白嘴角一挑:“不,不是陷阱,這隻是一個防禦陣型罷了,各個防區呈犬牙狀交錯,用最少的兵力,儘量讓防禦沒有漏洞。”
董朗道:“既然是這樣,咱們就倆人,又怎麼能突破他們的防線?”
曲小白踮腳抬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個笨蛋,我沒有帶阿五阿六,卻帶了你,你說為什麼?”
董朗嘟囔道:“我不喜歡用毒的。你以後也少用。”
一個大夫有這樣的底線,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曲小白沒有觸碰他的底線:“臟活兒我來乾,如果我處理不了的,你就用的你催眠術,我是這樣想的。不會讓你使用毒藥的。”
董朗並沒有因此感到輕鬆,無論怎麼說,夜闖三十萬大軍的駐地,都是極其冒險的事情。他素來知道自己是個愛亂來的人,但曲小白的決定,讓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個乖得不能再乖的乖寶寶了。
曲小白腳下速度很快,雖然不會輕功,但她的運動細胞不輸於人,又學過幾年散打,身手比尋常人還是有優勢的。
越往裡走,越是覺得空曠,心頭也就跟著越覺得緊張,董朗走在了前麵,護住了曲小白。
男人天生的保護欲啊,真是沒辦法理解。曲小白知道自己武力值離董朗還差得遠,也就不爭這個先,緊隨在董朗之後。
穿過空曠沒有防守的區域,一隊巡邏兵忽然出現在不遠處,兩個人避無可避,曲小白探手抓住了董朗,把董朗拖倒在地,董朗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差點喊出聲,曲小白匍匐在他身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彆說話,慢慢爬過去。”
董朗:“……”爬?那是什麼操作?
曲小白卻不理會他的疑惑,匍匐往前,速度極快,董朗也隻好在後麵照貓畫虎,快速移動。
天上雖然有一彎新月,但照在空曠的原野上,形同虛設,並不能借它微弱的光視物。兩個人匍匐前進,沒有落入那隊巡邏兵的眼中。
其實就算是被發現了,對方也可能會以為是曠野上的野獸。畢竟,這種地方有野獸出沒實在是正常。
唯一讓曲小白和董朗覺得辛苦的是,剛剛下過雨,地上全是泥水,不多時,衣裳就已經被泥水浸透了,貼在身上十分難受。
繞到了巡邏兵的背後,曲小白鬆了一口氣,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水,嫌惡地撇撇嘴,“真是冷啊,不是都已經夏天了麼,為什麼碰上水還是這麼冷呢?”
董朗很難得冷靜地道:“快走吧,被發現就不好了。”
兩人剛往前邁了幾步,背後忽然“嗖”一聲響,是冷箭的聲音!
董朗來不及多想,探手把曲小白護在了身邊,一擰身,躲過了冷箭,那支冷箭擦著他身邊而過,沒入不遠處的泥地裡,隻留了一點尾梢在泥土之外。
董朗往身後看去,那一隊巡邏兵已經走遠,射箭的人,並不是巡邏兵,他就站在不遠處,彎月之下,曠野之中,手中拎著大弓,還保持著剛射完箭的姿勢,高大的身形像一座山一般。
看這身形,比不上阿羅丘那龐大的身軀,但也比董朗這個自恃很高大的人要高壯出許多。
董朗和曲小白麵麵相覷。得,出師未捷,很有可能會死在這龐然大物手中啊。
躲是不可能躲了,這空曠之地,哪裡有藏身之處?董朗沉聲道:“待在這裡彆動,我過去會會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