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一定用得上,但她喜歡有備無患。
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可見老祖宗的話還是要聽一聽的,都是良言。
不過這樣一來,勢必要驚動容真了。其實早在董朗下手殺那名背著大弓的男人的時候,就已經注定要驚動容真了。所以曲小白下手一點都沒有軟。
順利解決了一個崗哨之後,兩人繞進了一片營區,借著一點點微弱月光,可以看見,這是一片很大的營區,董朗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會不會是容真的大本營?”
“不知道,進去看看。”
兩人貓著腰,貼著牆壁的陰影,快速又無聲地往裡潛入,繞過十來棟房屋,忽然一棟大屋出現在眼前,曲小白隻注意看那棟大屋,忘了腳下,一不小心被一塊小石頭一墊,腳下一滑,身體朝前傾去,董朗去扶,堪堪扶住她,卻不想兩人的動作驚動了附近樹上的一隻宿鳥,那鳥撲棱棱飛了起來,發出一迭聲驚叫。
驚叫聲自然驚動了士兵,四周喊聲迭起,一隊一隊地士兵朝這邊圍過來,四周雖有房屋,但防不住洶湧而來的士兵,況且屋子裡住的也都是士兵,動靜一出,紛紛都湧了出來。
董朗暗叫一聲不好,拉起曲小白就要逃,曲小白反拉住他,挑眉示意,爬到那株高樹上去!
眼前的樹是一棵胡楊,高大挺拔,樹冠似一團碩大雲朵,細微的月色照在上麵,泛著清幽的光。
曲小白看看滑溜粗壯的樹乾,雖然爬樹是眼前唯一的辦法了,但是……爬上去對於她來說好像困難點。
士兵湧過來的聲音潮水一般,董朗不及多想,下意識地去抓曲小白的手臂,想要帶她上樹,一伸手,卻抓了個空,一道墨藍的身影不知從什麼地方殺出來,將曲小白圈入臂彎裡,曲小白隻覺身體騰空,瞬間就被帶上了樹梢。
董朗依稀瞧見那影子似主上楊淩,一顆心落回腔子裡,縱身也跟著上了樹。
楊淩一根極高的樹杈上站定,曲小白被他緊拘在臂彎裡,他臂力不是一般大,曲小白隻覺肩膀都要碎裂一般疼。
按照經驗分析,他這是怒了,非但是怒了,一定是怒到了極點。
胡楊很高,因為天色很黑,依稀可以看見下麵的人螞蟻似的一隊又一隊團團轉,曲小白圈住楊淩消減嚴重的腰,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問得好。”喧鬨聲中,楊淩壓低了的聲音聽著卻實在紮耳,還依稀有咬牙的聲音,曲小白不由暗叫糟糕。
“本來睡得好好的,忽然想到我的好夫人可能會不安分,所以我就來了。”
曲小白乾笑兩聲,“我是覺得你不方便來嘛。”她並不知道,楊淩原本是在羌戎的伊田城,忙完了一些事情之後,他忽然就意識到疏漏了一點——沒有囑咐她不要亂來。
他騎快馬夜行千裡,好險趕上了,此時的他,心裡固然有怒氣,但更多的是後怕。若是趕不上,他這膽大妄為的夫人,怕是都已經成了容真的刀下鬼了!
“我有逃生的辦法。”曲小白低聲哄勸他,“你彆生氣呀。”
站在下麵樹枝上的董朗,又默默地往下挪了挪。池魚要有池魚的自覺,為免遭殃,還是先避一避的好。
畢竟他也覺得,小主母這回做的是有點不自量力了,主上發什麼樣的火兒,那都是可以理解的。
楊淩聽著著曲小白輕柔低徊的嗓音,極度壓抑的情緒忽然就沒有了支撐點,胸中火焰潑天燃燒,無處發泄……他以低頭,突兀地吻住了曲小白冰涼的嘴唇。
曲小白與其說是被他吻蒙了,倒不如說是被他的動作嚇蒙了——腳底下的士兵如潮湧,危險如影隨形,困局還不知道要怎麼破,他這個時候卻忽然吻她,真是變態啊。
楊淩起初隻是想要找一個發泄口,發泄他堆積在心頭已久的情緒,但一觸碰到曲小白的嘴唇,就無法自控了,越吻就越變了最初的本質,到後來完全忘記了周圍的環境,狂怒的吻溫柔下來,在曲小白嘴唇上輾轉纏綿。
“那個……”曲小白掙紮了一下,卻被楊淩拘得更緊,曲小白本來是想提醒他,她現在渾身是泥,臟得不得了,這樣一來,想提醒都找不到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