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哦。說起來，我覺得容真雖然厲害，不過也就那樣吧，比你差著星星月亮的距離呢，他能做出這麼精細的沙盤來，我怎麼就有點不信呢？”曲小白垂眸瞧著沙盤，總有些半信半疑。
“不知道呢。可能背後有能人吧。”
“能人是誰呢？沒聽說他身邊有特彆厲害的人啊。”
楊淩輕笑了一聲：“之前不是也不知道魏高的存在嗎？高人通常都很低調的。”
“切。”曲小白想起魏高，就有些牙疼。
楊淩大致看了一下沙盤，將其記了下來，轉身四處照了照，發現裡麵牆上還掛著幾張輿圖，有大涼輿圖，還有狄夷輿圖，還有一張是羌戎的輿圖，餘外還有些周遭小國的，輿圖製作很是精良，都是畫在整張的獸皮上的，獸皮很大，也不知是什麼獸，那麼大，楊淩告訴曲小白，那是草原狼的皮。
草原上的狼因為有豐足的食物，體形要比山裡的狼要大上許多，也肥美上許多，確實皮質上層。
曲小白怕楊淩的記憶到底是人腦，即便是過目不忘，也未必能一下子記住那麼多，她一一都錄在了傻度的“硬盤”裡。
外麵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楊淩忙吹滅了蠟燭，卷住曲小白纖瘦的身子，從窗上躍走了。
從後窗裡出去之後，躲避過幾撥正在抓他們的士兵，楊淩帶著曲小白來到馬廄，飛身上了一匹高頭大馬，催馬疾走。
馬蹄聲引來追兵，就在身後不遠的地方，曲小白坐在楊淩身前，依稀辨出方向並不是回她落腳地方的方向，倒像是往羌戎的方向，曲小白心下了然，這是要甩鍋。
背後不斷有亂箭射來，密密麻麻的破空之聲，她不知道楊淩有沒有被箭射中，心中擔憂，道：“楊淩，我去你後麵。”
楊淩把她緊緊箍在胸前，語氣強硬：“彆亂動！逞什麼強！”
不亂動？除非能保證箭射不到他後背！但現在看來，根本就避免不了這種情況！曲小白把槍扣在手中，道：“那我不去後麵，你讓我轉過身來，我可以幫你防禦身後的流箭。”
楊淩頓了一下，到底是鬆了口：“好，你小心。”
曲小白一個漂亮的回旋，換了個姿勢，與楊淩麵對麵而坐，左手抱緊了楊淩的腰，右手抬手對著後麵的追兵連射數槍，火力壓製了追兵的距離。
槍裡的子彈打完了，曲小白從彈夾裡取了子彈，壓彈上膛，正要抬手射擊，忽然發現，現在和楊淩這個姿勢，實在有點難言——腦子裡忽現某個同行的某部劇，“我去！”曲小白暗罵了一聲，看後麵的追兵的距離已經沒那麼近了，就暫停了一下射擊。
能省一顆子彈就省一顆子彈，在這個世界上，一顆子彈的價值還是蠻高的。
楊淩騎術自然是極高的，從防區的中心地帶一路飛奔而出，約摸半個時辰，已經沒有了追兵的身影，曲小白往四周看，才發現已經出了容真的地盤，眼前空空曠曠，草低天高，再無一個人影。
“這是哪裡？”曲小白不由問道。
“狄夷的地盤。”
曲小白詫異一聲：“咦？你不是往羌戎的方向走的嗎？”
楊淩在她耳邊輕笑：“傻瓜，隻是繞了個路，引開他們的視線罷了。”
“依我看，還能甩鍋給羌戎是吧？”
楊淩把她往懷抱裡攏了攏，寵溺的語氣道：“就你聰明。”
他語氣裡終於沒有了怒氣，曲小白心頭一口氣跟著鬆了下來，仰臉看他，“你不生我的氣了？”
楊淩低眉凝著她，黑暗裡，隻感覺她眼波溫軟似水，讓他的惱怒根本就無處容身，他輕歎了一聲，把她毛茸茸的腦袋攏進懷抱裡，下巴抵在她頭上，道：“下次不要再涉險了。你安分點，我才能放開手腳去做事。”
誠然，他不是要否定她為他做的事情，除了這樣的辦法，他想不出彆的辦法來勸止曲小白總是為了他頭腦發熱不顧危險。從南平到狄夷，再從狄夷到容真的軍中，他一想到她受過的那些罪遇到的那些危險，就沒辦法原諒自己。
曲小白嘟囔道：“我也沒有很妨礙你吧？”
“怎麼沒有？你讓我牽掛，就是妨礙。本來我今晚應該在羌戎的，為了你，可是千裡奔襲。”
曲小白驚訝道：“你不是在大涼嗎？怎麼去了羌戎？”
“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容真的地盤，豈有不去羌戎走一趟的道理？”楊淩眸子裡泛出輕蔑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