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司道風還要再說什麼,忽然背後一道冰冷的聲音傳過來:“司道長?怎麼賞臉到鄙府來了?”
曲小白眼睛一亮,鬆了一口氣,“淩皇子,你回來了。這位道姑撿了個鐲子,非要說是皇帝賜給安安的那個,我說我沒丟,她偏不信,一再說這就是安安的東西,你給評評理,我要是丟了東西,還能不要回來嗎?”
曲小白同楊淩說話的語氣十分親昵,甚至連自稱都變成了“我”,楊淩越過司道風,走到曲小白身邊,拉過她的一隻手,把一樣東西遞到了她手上,“說的可是這副鐲子?下午逗安安玩兒的時候,看他一直咬這東西,我怕他咬傷了牙床,就給擼了下來,後來就忘了給你了。”
曲小白笑道:“還真是這一對,你父皇送給安安的,我不讓戴,估計是丫鬟給安安戴的,小丫鬟沒見過世麵,以為是金子的就十分貴重了。”她笑著把鐲子舉給司道風看,“道姑,你看,弄錯了吧,安安的鐲子在這裡呢。你趕緊去看看失主有沒有在尋找吧。”
司道風的眼睛裡閃過一抹驚訝,但很快就消失無蹤,快得讓人隻覺得那是燭光晃過眼睛。但楊淩和曲小白都明白,她的確是驚到了。
楊淩神色很淡,語氣很冷:“司道長剛才替我殺那幾個宵小我表示很感謝,不過,司道長殺人的狠辣還是讓我有些膽寒,以後,司道長還是少來我這皇子府吧,免得人誤會,我也害怕。”
曲小白在心裡“嘖”了一聲,趕人趕得真是簡單又粗暴呀,一點兒臉麵都不給人留。不過她真的是喜歡壞了。
這種被人護著的感覺,無比好。
司道風離開的時候,神情略有些扭曲,曲小白看在眼裡,心頭冷冷地冒出了一些殺意。這個人,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覺得她很危險,她想要她死。
等司道風離開了,楊淩擁著曲小白的肩頭往屋裡走,溫聲說道:“沒事吧?”
曲小白搖搖頭,“外麵怎麼樣了?你這樣回來,外麵有人管嗎?”
“小傻瓜,這京都裡,從不缺愛管閒事的人,我不出手,也自有人出手邀功。不過,你放心吧,既然讓我遇上了,就不會有彆人什麼事了。”
“那就好。對了,你怎麼會有這對鐲子的?那剛才司道風拿的那一隻……”
“她那隻是真的,這一對不過是贗品。”
“啊?那……那個孩子……”
楊淩摸了摸她的腦袋,“放心吧,孩子不會有事的。”
是“不會有事”,而不是沒有事了。曲小白嘴上沒有說什麼,但心頭還是有些煎熬,那孩子是無辜的,為了自己的孩子牽涉進了彆人的孩子,無論如何,都是她的錯。
但她不會給他壓力,也不會讓他擔心她,“嗯,孩子會沒事的。她肯定是要以他為牌要挾咱們的,所以,一時半會兒孩子還不會有事,隻要咱們在這段時間裡把孩子救出來。”曲小白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前前後後想了想,半晌,又開口道:“說起來,今天白天呂筱筱特意去過燕來閣,並沒有說是什麼事,後來就被我氣走了。會不會是這件事?”
楊淩立刻否定了:“不可能。她如果知道了,就不可能坐得住了。”他家傻媳婦大概是不清楚自己在呂筱筱那裡的黑能量。如果讓呂筱筱知道她在那麼多人眼皮子底下玩兒了這麼大一局,都不用等一小會兒,她一定會來押著她上朝堂拆穿,更甚者,她有可能先砍了她然後再上朝啟奏。
曲小白說道:“那也不一定,她有司道風。”說起司道風,她眉心蹙了蹙,“楊淩,司道風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有些不一樣。”
“嗯,有哪裡不一樣?”
曲小白靠在他胸前,忖了一會兒,才道:“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很可怕。她身上有一種可怕的東西,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就是覺得,她很危險。你在外麵一定要小心她。”
“嗯,我會的。彆擔心了。”
“那你今晚還要出去嗎?”
“不出去了,陪你睡覺。”
曲小白抿嘴角笑了笑,“好,睡覺。”
楊淩心頭略鬆。他家小妻子就是有這點好處,遇山翻山遇水渡水,天塌下來隻要有口氣也能繼續努力活著,就是不會把難事擱在心頭一味為難自己。
就算是在這樣一個不怎麼太平的晚上,他小妻子還把他給調戲了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把他的頭拉低了低,在他嘴角吧唧了一口,然後告訴他:“抱兒子過來,今晚和兒子一起睡。”
楊淩乖乖去抱兒子了。
雖然很想和她翻雲.覆雨,但他尊重她。
安安打從出生起,第一次享受到了被爹娘一起摟著睡的待遇,小家夥興奮到不行,完全睡不著,左翻翻右轉轉,一會兒在他爹爹肚子上跳舞,大約是嫌棄硬,又翻轉到娘親這邊奶幾口。楊淩今晚也特彆寵,拋開了嚴父的人設,由著他鬨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