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楊淩在府裡設了小宴,款待阿羅敏幾人。
阿羅敏站在公事的立場上,沒有為難過楊淩,但在他的心裡,這是挫敗了他叔叔的人,若是讓他毫無隔閡坐在一起喝酒,他還是有些彆扭的。
曲小白也在桌上,作為狄夷的公主,又是楊淩賜了婚的準夫人,身份在那裡擺著,一起吃個小宴也沒什麼。
宴上,曲小白喝了幾杯酒,酒過三巡,拿出了一封書信,推到了阿羅敏的麵前,道:“阿羅將軍,這是大帥的信,被容真的人截獲了,恰好淩皇子有人在容真身邊,就把信給偷了出來,送至京中。你看看吧。”
阿羅敏有些震驚,看到信封上的蠟封已經被破壞,封麵也有些磨損了,不由問:“這個信,容真看過了?”
曲小白道:“容真應該還沒有看過,信是在送給容真的途中被盜的,我打開看了。”
阿羅敏鬆了一口氣,但隨即眼中又染上一絲迷惑,早就看過了?雖然公主的確有這個權限,但他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
抽出信紙,是他叔叔阿羅丘的親筆書信,信是寫給他的,除了囑咐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還提了一筆他的手臂已經恢複,雖還不能提重物,但已經可以活動一下了,讓他代為感謝長樂公主。
阿羅敏看完信,道:“公主既然已經看過了,就不用我再道謝了吧?”
這口氣,明顯是不悅了。
曲小白沒有在意,道:“謝就不用道了,畢竟,他是狄夷的大帥,我是狄夷的公主,怎麼說,我都應該幫他治好胳膊的。不過,我今天想做個和事佬,就借淩皇子的東道,阿羅將軍,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和事佬?”阿羅敏一副不理解的樣子,“什麼和事佬?”
“將軍嘴上不說,但是我也能猜到一些,當日身為大涼戰士的淩皇子,傷了你叔叔阿羅大帥的一條臂膀,換了是我,也不可能不耿耿於懷。但是,時移世易,現在大家的立場和當初不一樣了,若是阿羅將軍還一直耿耿於懷,恐怕不利於將來的合作。如今我即將是淩皇子的皇子妃,而阿羅大帥的手臂,也被我和董大夫給治好了,阿羅將軍,這筆帳,能不能就此揭過?”
曲小白溫溫婉婉,娓娓道來,完全和平時那股子張揚的勁兒不一樣,阿羅敏實在瞧不透她了,因為瞧不透,索性懶得瞧了,但她的提議,讓他很是費心思量了一下。
書信裡,叔叔特意囑咐他,不可因為私人原因意氣用事,這應該就是指楊淩的事了。
迄今為止,他在公事私事上還是分得很開的,恨楊淩,但沒有把恨發泄在公事上公報私仇,但曲小白今天提出的是讓他放下恩怨,他還是有些不能釋懷的。
楊淩看了他一眼,淡聲道:“阿羅將軍,若是心頭難以釋懷,就不必太過在意長樂的話了。若阿羅將軍想要替令叔出氣,我隨時等候賜教。阿羅將軍能夠公私分明,就已經足夠了。”
阿羅敏有些詫異。看來,要他和楊淩握手言和,隻是長樂公主的一廂情願,楊淩本身,並沒有這方麵的意向。楊淩的坦蕩倒讓他有些欣賞,這性子不像大涼人,倒像是他們狄夷的漢子,心胸豁達有擔當。
“既然淩皇子這麼說了,我倒是有個不情之請。”
“阿羅將軍請說。”
“雖然公主殿下治好了我叔父的胳膊,但一碼歸一碼,公主是公主,淩皇子是淩皇子。我對淩皇子沒有私憤,戰場之上勝敗各憑本事,敗了就是敗了,想要找回場子,無非就是坦坦蕩蕩再戰一場,現在既然是議和,想來要上戰場再戰,是不太現實的了,我想同淩皇子較量一下,無論勝敗,往日恩怨一筆勾銷,可否?”
阿羅敏當得起一條坦蕩漢子,曲小白雖然不想楊淩跟人打架,但也沒有理由阻攔兩個人比試——畢竟,那的確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事。
楊淩淡然一笑:“好。”
擇日不如撞日,飯後,兩個人就在院子裡開了一場武鬥,不是什麼生死戰,但也都很尊重對手,各自都沒有惜力。
曲小白其實沒有什麼好擔憂的,楊淩是挫敗過阿羅丘的,雖然當時他也受了重傷,但那時他本身就因為中毒的關係身體不太好,算起來,他並沒有落下風。阿羅丘是狄夷第一神勇之人,阿羅敏比他是不如的,和楊淩比起來,阿羅敏肯定是要落下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