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有三分醉意，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能從台階上掉下來一樣。太子也橫了他一眼，淡聲說道：“皇弟早些回府吧，時候不早了。”
“嗯。”三皇子慢慢悠悠答了一句，“太子皇兄，有一句話，弟弟想要提醒你。”
“嗯？你喝醉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太子並不想聽他什麼忠告，他能有什麼好忠告？一個成天之後五馬六求的紈絝。
但三皇子堅持著說了出來：“楊淩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我聽很多人都這樣說起過，皇兄你和他來往，可小心他把你賣了。
太子冷聲道：“先管好你自己吧。”說完，搭眼看見厲昀趕了馬車，到眼前，他往馬車裡一鑽，吩咐厲昀趕車，把三皇子給拋在了酒樓門口。
楊淩固然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狠人，但他這三皇弟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他這些個弟弟妹妹，有哪個是善茬？
他性子太軟，也不想防著這個防著那個的。今晚他起初沒有聽出來，但後來，他明白了，楊淩和長樂公主是在暗示他，讓他去爭取這個總督使之職，遠離京都這個是非之地。
但他也不是個糊塗人，心中明白，一旦離開京都，去了南平，那就等同於，放棄了儲君之位，放棄了競爭的權利。
楊淩其實還是個坦誠的人，至少對他是這樣的。固然，楊淩很有手段，但他對他，並沒有暗戳戳使手段，他給他指了一條路，沿著這條路走下去，雖不可能再問鼎那最高位，但可以確保這一生無虞，沒有大風大浪，沒有生命之虞。
但他還要再好好考慮一下。
馬車裡，楊淩和曲小白之間的氣氛其實也有些微妙。今晚的主意不是楊淩的，是曲小白的，楊淩是瞧出來了她的想法，配合了她一下而已。但她知道，楊淩心裡的人選絕不可能是太子。
那麼重要的位置，他應該安排一個他信得過的親信。
楊淩上車之後，坐在她身邊，把玩著她那雙不太好看的手，一直都不言語。
“你是不是生氣了？”曲小白問。
楊淩嗓音清清淡淡：“沒有，你彆多想。我隻是酒喝得有點多了，頭有點不舒適。”
“那你頭低一點，我幫你按一按吧。”
楊淩橫過身子，頭枕著她的腿躺了下來，曲小白輕輕幫她按捏頭部穴位，問他：“這個力道可以嗎？”
楊淩微微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讓你為難了，是嗎？”
“沒有。說什麼呢，這其實是最好的安排。”
“是嗎？你一開始的安排肯定不是他。”
“那有什麼的？我沒想到的，不代表就不是對的。想一想，他去也還蠻好的。你也彆有負擔，如果是他，我自然會改一下策略的。”
曲小白覺得，楊淩這麼說，不過是安慰她。她神情懨懨的，心裡還是有些後悔一時腦熱出了那麼個主意的。
楊淩忽然伸長了手臂，勾住了她的雪白脖頸，把她的頭拉低，準確地吻住了她的嘴唇。上來就把她給吻得沒有了呼吸之力，憋得臉都漲紅了，楊淩狠狠一吻之後，放開了她，道：“我說的話沒有聽懂是嗎？再跟你說一遍，就算是最後是容梁親自去，對我來說都不會是什麼問題。”
“我……你……那你為什麼不高興？”
曲小白吞吞.吐吐。
楊淩瞧著她依舊漲紅著的臉，沒有什麼情緒：“沒有不高興。就是在想，我夫人這麼心軟，我以後得看住了才行。”
曲小白彆過臉去，“你這叫什麼話？其實……我也不是心軟。我就是覺得，如果呂非衣調去邊關，京中的事情會變得簡單一些。”
楊淩忽然輕笑：“簡單倒不至於，不過，少了個礙眼的是真的。”他手臂再次圈住她，就勢一旋身，把她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