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卿哥,我想要最簡單的那種發髻,不然師父等急了又得吹胡子瞪眼。”顏諾的態度自然而親昵,小小聲打趣。
“好。”權正卿認真地回應,執著木梳細致地理順少女的黑發,骨節分明的手指穿梭過少女綢緞般的烏發,掀起陣陣波瀾。
少女身上每一寸的肌膚都是柔嫩而細膩的,泛著誘人的奶白色,軟、纖細、嫩,像是白嫩的豆腐,輕輕一觸便能留下隻屬於自己的印記。
偏那如墨般的烏發極黑,那嬌豔的唇瓣又是花汁般的艷色,諸多極致的顏色雜糅在一起,繪成了這天下最誘人的風景。
權正卿的動作緩慢而柔和,合著有節奏的韻律感,柔柔地撫過少女的每一處烏發,眼神專注,那柔順的長發一點點被理成精致的發髻,用一支垂著流蘇的翡翠簪子彆起。
“正卿哥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嗯,真好看,我自己都要被迷倒了!”顏諾大大方方地誇讚著自己,笑嘻嘻地托著腮在鏡子裡左轉右轉。
“畢竟可是答應了諾諾和爺爺,要一直幫忙下去,自然得好好練練手藝。”
權正卿親昵地點點少女玲瓏的鼻尖,將自己付出的心血精力一筆帶過,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寵溺,“來,轉身,我幫你描眉化妝,彆讓爺爺等太長時間。”
顏諾隻遲疑了一瞬間,一聽見權大師的名字便立刻正襟危坐,闔眼將雙手端放在膝蓋上,像是聽話的小學生:“謝謝正卿哥!”
“和我還見外不成?”權正卿故意低聲譴責一句,又挑選出合適的化妝品,無奈搖頭。
顏諾有些訕訕:“隻是覺得不好意思,畢竟正卿哥這雙手平時拿起的都是價值以億萬為單位的策劃案,此時卻得握著小小的眉筆唇釉。”
反差感有點大。
“傻瓜諾諾,能為你執起眉筆,於我而言,比簽署什麼策劃案都要珍貴得多。”權正卿的語調緩慢而鄭重。
顏諾一直沒有睜眼,因此她也就錯過了那一瞬間,青年眼眸深處翻滾的顏色,那是濃得快要化開的寵溺與深情,仿若無邊無際。
“謝謝正卿哥!我就知道正卿哥對我最好!”她單純地抿唇笑,被細細描摹的眉眼彎彎。
……
“諾諾,隨便彈一首曲子,隨心一點。”
琴房裡線香嫋嫋,權大師端坐在旁邊的梨花木椅上,麵容嚴肅。隻有在談及古琴時,他對待小弟子的態度才會格外嚴厲正色。
顏諾盤坐在古琴前,垂眸試探性地感受了每根琴弦的音調,安靜地撫上一根根細弦,沉吟片刻便緩緩彈奏起來。
琴聲清麗,自然清靈。調皮的幼鳥在叢林間穿梭,潺潺的溪水流動,綽綽約約的蟬鳴,清風拂麵,花開、草動、果實生長……大自然的聲音千姿百態,活潑生動,趣味盎然。
幼鳥愉悅地暢步天地間,嘰嘰喳喳地訴說快樂,直到劈裡啪啦雨聲響起,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幼鳥嬌嬌軟軟鳴叫,又被大鳥抱回巢穴,護在一方羽翼之下。
……
權家藝術大樓頂樓會客廳。
“聽說九爺最喜歡古琴?”權正卿笑容清淺,氣質如清風曉月一般,溫潤如玉。
戚鈞的態度亦是高遠而溫和的,像是峰顛的那一株雪蓮,周身浸潤著淡淡的紫檀木香:“確實。還在國外時戚某便已經聽聞古琴界權大師大名,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這份幸運,和大師見上一麵?”
戚鈞是帶著大筆投資來的C城,之前便已然往C城商場最新項目裡投了十幾個億,又一向喜好傳統藝術,前來權家大樓考察也是意料之中。
想到這裡,權正卿麵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當然,請。”
穿過古風古韻的走廊,便可隱隱約約聽見靈動活潑的古琴樂聲,好似一隻調皮跳躍的鳥兒,清脆而悅耳。
權正卿和戚鈞的腳步都停在了門口。
琴房半掩,卻仍可以瞥見其中少女窈窕的身姿。潑墨烏發簪成了漂亮的發髻,流蘇翡翠玉簪點綴其間,細腰不盈一握,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中都蘊著自然的風情。
“這是爺爺唯一的徒弟。”權正卿很快回神,介紹時不由帶上了幾分親昵與喜愛之意,隻是發現戚鈞不尋常的表現時,擰了擰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九爺認識?”
手心把玩瑩潤佛珠的動作微頓,戚鈞意味不明地回視,緩緩開口:“我信佛,最信緣分。”
卻見青年溫文爾雅的含笑模樣。
淡金色的眼鏡長鏈垂在耳垂兩側,溫斯年的指尖圓潤溫熱,從少女唇邊移開時,泛著濡濕的光澤,晶瑩透亮。
溫斯年似是無奈地輕笑:“怎麼,這顆葡萄不夠甜?需要換一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