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我……”杜嘉澤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杜嘉悅也被噎了一下，但看見少女麵上淺淺的笑意時，卻又恍然。
是了，若不是早已經預料到她們的行動，諾諾又怎麼會等在門邊呢？
“諾諾，對不起，但這並不是我們一時衝動，而是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杜嘉悅扭過頭，不敢去看少女的神色。
杜嘉澤也訕訕地低頭，隻是麵上全是堅定。
素白的手指執著魔法書籍，顏諾漂亮的杏眸眨了眨，淺金色的薄霞在眼瞼處投下淺淡的影子，她輕輕敲了兩下鍍金的封麵：“嗯，為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呢？”
“我……諾諾，對不起一直瞞著你這件事情。”杜嘉悅臉色極為認真，“對不起，我一定要走。諾諾，你攔不住我們的。”
蘊著秋水的杏眸寧靜，顏諾安靜地傾聽，沒有開口。
杜嘉悅看著少女的神色，咬了咬牙，紅通通的眼中閃著晶瑩的淚：“你知道嗎？其實，我和嘉澤本來隻是孤兒，是主教收養了我們，教我們魔法知識，讓我們成長到如今的地步。”
“如今，主教他……”她喉嚨哽咽，似乎快要說不下去，但仍是堅持啞聲道，像是在鄭重地立下承諾，“即使隻有一點可能，我也願意不惜性命去拚一把，沒有主教就沒有我們。”
杜嘉澤眼角也有些濕潤，重重地點頭：“我也一樣，不就是精靈之森嗎？不就是精靈花皇蜜嗎？最多不過一條命的事！反正這條命，本來就是主教給的！”
顏諾輕聲歎息，厚重的魔法書籍被放入空間器中，她上前幾步瞧著淚水簌簌而下的杜嘉悅，溫柔地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
“諾諾……”少女蔥白的指尖柔軟而嬌嫩，杜嘉悅隻覺一直壓抑在心底的不安情緒被徹底釋放，完全控製不住自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顏諾無奈地笑，用柔軟乾淨的紙巾一點點擦去濕潤的淚：“好了，我什麼時候說要攔著你們了？”
“你……你不攔……攔著我們？”杜嘉悅淚眼朦朧，聲音哽咽。
顏諾動作愈發溫柔，肯定地點頭：“嗯，不攔著。”
“諾諾你難不成還想和我們一起走不成？”杜嘉澤連忙搖頭拒絕，“不行的!不行的！這真的太危險了！而且現在這種情況下，諾諾你在神殿的意義要比我們重要得多。”
諾諾可是引得諸神降臨的少女，千年來從未有過的盛景，甚至堪稱成了一種精神上的象征，在如今的神殿，可謂是當之無愧的精神領袖，給予大家無儘支持的力量。
要是諾諾因此出了什麼事，造成的糟糕後果簡直難以想象！
“怎麼？看不起我？”顏諾側眼看了少年一眼，故作歎息，“杜嘉澤，我記得，無論是魔法理論還是魔法實踐課，我都是毫無疑問的第一，將第二遠遠甩在身後的那種。即使是各位老師以及神殿的騎士，也不敢大話說比我更強。”
你呢？
雖然成績也算優秀，但也隻不過是位列前十罷了，距離她還有不少的路呢！
“這不一樣！”杜嘉澤漲紅了臉，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這怎麼能一樣呢？這無關於實力，隻是……
隻是什麼，杜嘉澤發現自己也說不明白。
杜嘉悅吸著鼻子，含著淚也搖了搖頭：“諾諾，在這一點上我支持哥哥。主教對我們有再造之恩，但你不同，你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主教這次受傷本就是因為魔族，身為神殿的一份子，怎麼就與我無關了？”
顏諾無奈地點了點杜嘉悅的額頭，“再說，你們就這麼光禿禿地離開，學業不要了，身上的責任不要了？還有，你們兩個人，知道精靈之森在哪個方向嗎？要怎麼去精靈之森？怎麼突破精靈之森的封鎖？”
“即使僥幸走了天大的運氣，你們成功進入了精靈之森，又要怎麼從魔法強大且十分排外的精靈們手中求得精靈花皇蜜。從教皇的話中你們也聽得出來，精靈花皇蜜的珍貴之處，難不成還想像龍族那樣強搶不成？”
杜嘉澤和杜嘉悅兩人都是一臉茫然。
少女語氣裡直白的質問可謂是讓他們啞口無言。
從一開始，不過是憑借著一腔意氣和熱血離開，充滿了少年和少女赤誠的感恩之心，自以為肩負著拯救主教的重任，哪怕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既然連死亡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但如今……
杜嘉悅後知後覺地終於改變了態度，含著淚可憐巴巴地仰著頭：“諾諾，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顏諾捏了捏她的臉蛋，打趣了一句，才沒再賣關子，從空間器中取出一張鐫刻著羊皮紙的地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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