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清秀男子程靜沉吟片刻道:“……顧九淵怎會給我們下帖子?”
“去唄……”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坐在角落裡的異瞳男子說,“心域近幾年實力強勁,我們去會上一會也是知己知彼。”
葉湛嗤笑道:“會上一會?你怕是要投靠那魔頭吧!”
異瞳男子懶散一笑,對這言論不置可否。
曾子良道:“老規矩,少服眾。”
話音落,曾子良率先道:“我去。”
異瞳男子揚了揚白皙的手臂道:“我也去。”
右側下手的一位妍麗女子柔聲應下。
葉湛看向了身側的程靜。
程靜眼睫微垂,頓了半晌後道:“我去。”
這就四個人了,全都同意赴宴,堅持不去的葉湛二話不說,拂袖離開。
就在他出門的瞬間,一道霞光衝天而起,萬秀山上瞬間龍吟鳳噦。
殿中其餘五人猛地站起,疾步走向殿門。
外頭的景象極儘美麗震撼!
本是冰天雪地卻刹那間萬物回春,光芒籠罩處孤冷散去,溫暖落下,草木迎風搖曳,萬花舒枝綻放,好像整座山都活了過來,用自己最曼妙的姿態迎接著主人的歸來。
葉湛、曾子良、程靜……這六位當世大能齊齊俯身,行的是師門大禮。
外頭站著的弟子還未從這震撼中緩過神,他們呆呆地看著前方,所有的視線都被那一抹白色所吸引。
極盛的光芒中,淺淡的白成了最耀眼的存在。
他穿著最尋常的白衣,挽著最常見的發髻,丁點兒多餘的墜飾都沒有,可那清漣之氣壓到萬物。
心臟砰得一聲。
等到回過神來,所有人都跪在地上。
——身體不受控製,完全是由心而發。
瞬間湧上心頭的隻有虔誠和孺慕,還有充斥在整個胸腔,無法言語的感動。
天道第一人,漣華尊主,所有修士心中至高無上的“神”。
“都起來。”伴隨著清朗如月的聲音,一股柔和的風卷起,所有跪著的人都站了起來,同時感覺到體內一片澄淨,往日鬱結之處,此刻竟全部暢通,修為也跟著精進良多!
一眾弟子麵露喜色,俯身道謝。
葉湛上前一步,這位眾弟子心中嚴肅刻板的掌門此刻麵色激動,薄唇微顫,說話的聲音裡極輕極柔和:“尊主!”
沈清弦對他們抬抬手:“進屋。”
他走在前頭,其餘六人跟在後頭,一個個低眉順眼,乖得像是剛入門的記名弟子。
外頭的小輩們更是大氣不敢出,他們連掌門尊顏都不敢多看,又豈敢冒犯了這位大人!
進到乾聽殿,曾子良想起那魔尊邀約之事,心頭一跳,額間瞬間湧出豆大汗珠。
不隻是他,程靜、之前的吊兒郎當的異瞳男子還有那妙齡女子,此刻都緊張得攥緊拳頭。
天道與心域萬年來勢不兩立,彼此征戰良多,千年前漣華尊主滅了當時處處為惡的降屍一族,讓心域元氣大傷。
唯心宮派出亡渡四將,這四人修為堪比三聖,結果卻被漣華尊主輕易降服,那一戰至今都是修真界的傳說。
漣華尊主代表的是天道,他肯定是極其厭惡心域的,這毋庸置疑。
可那正紅色的論道帖子還放在桌上……
曾子良悔得腸子都青了,如果知道尊主今日出關,他打死也不會接下這帖子!
沈清弦坐在殿中,壓了壓手道:“怎麼都聚在這兒,是有什麼事要商討?”
他幾百年未現世,但對於如今的規矩還是很清楚的。
幾個徒孫各立門派,若非有大事,不會齊聚此處。
他雖沒掩蓋出關的動靜,但也沒提前告知,這麼短時間內,六人都在這裡,必然是早就約定好的。
六人都沒出聲,沈清弦目光微移,看到了桌上的正紅請帖。
貼子上黑芒閃爍,一個龍飛鳳舞的“心”字躍然入目。
曾子良生怕葉湛坑自己,直接跪下,開口便是:“尊主,弟子有罪!”
他一跪,之前舉手同意赴宴的程靜四人也一起跪下。
沈清弦拿起了帖子,翻開看了一眼:“與唯心宗在星海論道?”
曾子良緊張得汗濕後背,但也隻得老實承認:“是。”
完了完了……尊主對魔修深惡痛絕,知道他們要赴宴肯定會大發雷霆!
他請罪的話語還沒說出,沈清弦便又問道:“顧見深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曾子良:慘了慘了,要被大佬弄死了!
葉湛:你們這些膽小鬼,受死吧!
沈清弦:嗯……一出來就能見到顧見深,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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