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薰……沈清弦眸色越深。
被喚作小薰的女子垂首,柔柔弱弱地行了個禮:“陛下萬安。”
沈清弦盯著她看了好大一會兒。
小薰察覺到他的視線,狹長的眸子也看向他。
沈清弦心中冷笑,麵上卻丁點兒不顯。
他不再看她,隻走到床側,探了探亂鷹的脈。
隻一試他便心裡有數,他用傳音入密對顧見深說道:“靈田震亂,心脈大虧,若是我用靈力可以立刻給他修複。”
可是卻會暴露他的身份,這等法術這等靈力波動是極其顯眼的,可能會驚動心域的護衛。
顧見深皺了皺眉。
沈清弦忽地開口,慢斯條理地說道:“其實隻需尋得一味藥,亂鷹將軍的傷便可極快康複。”
顧見深不知道他為何忽然開口,隻順著他問道:“什麼藥?”
沈清弦不經意地瞥了那小薰一眼:“沐月果。”
這三個字一出,那小薰猛地看向沈清弦,一直柔柔弱弱的眸子裡射出一抹精光。
沈清弦看都未看,繼續補充道:“天道浸月宗的月樹上三千年結一枚的沐月果。”
顧見深敏銳地察覺到沈清弦和小薰之間的暗湧,他眼睛眯了下,細細看了看小薰……
小薰立馬垂首,又是那副擔憂心切的模樣。
顧見深開口道:“聽說這月樹是三聖之一的輕染聖人所植,每次結果他都會小心收走,從不外流。”
沈清弦變戲法般地從懷中掏出一枚銀白色的果子,他輕笑道:“巧了,我這兒正好有一枚。”
此時此刻“小薰”的表情隻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沈清弦也不看他,隻將這枚果子放到了亂鷹的唇側。
顧見深卻道:“如此珍稀之物……就這樣給了亂鷹,合適嗎?”
沈清弦道:“也沒什麼可珍惜的,總歸不過是一枚果子,我也不樂意吃。”
說著就把這曠世罕見的果子放進了亂鷹嘴裡。
果子觸唇既化,蜿蜒而下,瞬間湧進了亂鷹雜亂的血脈之中。
小薰怔怔地看了好大一會兒。
沈清弦卻看向顧見深道:“幸不辱命,亂鷹將軍已無大礙。”
顧見深客氣道:“多虧沈大夫傾囊相助。”他故意在沈之一字上加了重音。果不其然,“小薰”後背瞬間緊繃。
沈清弦笑道:“陛下客氣了。”
顧見深又道:“天色已晚,沈大夫不如就歇在這兒吧。”
沈清弦道:“自該如此,亂鷹將軍的身體也得由在下好生觀察幾天。”
他倆說著客套話,小薰一動不動,隻是卻沒了那柔弱的嬌氣姿態,已然帶了絲幾不可察的煞氣。
沈清弦卻沒理他,他隨顧見深出去,徑直去客廳喝茶了。
沒了外人,沈清弦直接說道:“若是有所冒犯,還請陛下海涵。”
這聽起來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但顧見深卻懂得,他道:“聽聞輕染聖人隨性不羈,不成想竟如此有趣。”
沈清弦道:“他向來貪玩,也不知又是起了什麼邪念。”
顧見深想了下說道:“我竟沒看破他。”
沈清弦道:“皆因陛下沒上心。”
這倒不是恭維,誠然沐熏的變化術了得,但顧見深用心看的話也是看得穿的,隻是他沒在意而已,畢竟那小薰隻是亂鷹的一個侍女。
顧見深也沒再多說,隻給他倒了茶:“嘗嘗心域的紅茶。”
沈清弦被茶香引誘,也斂了心思,與顧見深愜意品茶。
兩人有說有笑,時間差不多後,沈清弦道:“陛下,我去歇息了。”
顧見深是想和他一起睡的,但考慮到他今晚有事,於是應道:“明天見。”
沈清弦總惦記著自己的任務,他隱晦問了句:“那事……當真沒有回旋的餘地?”
顧見深問他:“清兒可懂何為喜歡?”
沈清弦:“……”
顧見深笑了下,在他額間吻了下道:“早些休息。”
沈清弦就很不高興了,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任務就這麼卡住了!
難道真讓他在下麵?沈清弦細細想了下,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而且……如果他主動要求在下麵,顧見深還是不肯同他親近呢?
那豈不是尷尬透了!
急不得……沈清弦隻得勸自己:此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顧見深走了,沈清弦卻還沒回屋,他在等著自己的混蛋徒弟。
不多時,一陣薄風拂過,伴著縷縷紫芒,一個修長的身影浮現,緊接著他單膝跪在沈清弦麵前。
“師父。”他雖未抬頭,但聲音已是玲瓏悅耳,仿佛最精美的樂器演奏出的誘人華章。
沈清弦看著他道:“起來。”
沐輕染起身,慢慢抬起的眉眼間哪還有白日那女子的柔弱淒美?這是一張妖孽十足的麵孔,那雙獨特的紫色眸子中全是不羈與邪氣。
沈清弦對他也是很頭疼的。
沐熏,字輕染,當今三聖之一,他家老三。
沐輕染定定的看著沈清弦,半晌開口道:“師父為什麼要救那魔修?”
沈清弦道:“你又為何要殺他?”
沐輕染道:“魔修本就該死。”
沈清弦眯起眼睛:“這話若是止戈說的,我還能信。”
沐輕染垂下眼簾,沒出聲。
沈清弦還是很清楚他這脾氣的,他走近他,輕聲問他:“出什麼事了?”
沐輕染道:“沒事。”
沈清弦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這一探,他眉心緊皺:“你的靈田……”
沐輕染卻猛地掙開他的手:“不勞師父費心。”
沈清弦一頓,想再探一探,眼前卻已經空無一人。
這孩子……
沈清弦身處心域,總不好把神識大規模散出去。不過沐熏誠心要躲他,他想找也是找不到的。
徒弟們翅膀都硬了,他也管不了了。
想到這裡,沈清弦就有些氣,當年入門時一個比一個聽話,一個比一個乖巧,如今怎地都成了這模樣!
他兀自生著氣,顧見深已經出現在他身邊:“輕染聖人走了?”
沈清弦道:“走了!”
顧見深笑道:“我聽聞你最是疼寵這位小徒弟,怎麼還惹你生氣了?”
沈清弦道:“亂鷹的傷十有八九是他弄得,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顧見深微微皺眉,也有些詫異:“亂鷹一直跟在我身邊,不曾聽說他和輕染聖人有何交集。”
“薰兒自小任性。”沈清弦頓了下說道,“說不定是什麼雞毛蒜皮的事就能惹惱了他。”
如今沈清弦是越發能體諒自己的師父了,當年他沉迷金銀窩,師父一氣之下把他關在萬秀山,強行給他扭了性。
現在他也想把這幾個徒弟都拎回來,好生收拾一番!
不過有些晚了,他還真抓不到他們……
顧見深勸他道:“你也彆多想,他們都已到如此境界,自是有自己的想法。”
沈清弦歎氣道:“我哪裡管得了他們。”
顧見深又好生和他說了幾句,沈清弦忽然問他:“你有徒弟嗎?”
顧見深搖頭道:“沒有,我不喜師徒關係。”
這似乎觸碰到了上德峰的陳年舊事,沈清弦猶豫了一下,竟有些想深問……
可就在此時,玉簡連續閃了好幾次。
沈清弦心中一喜,知道是有新任務了,既然共度春宵卡住了,那先做後麵的也是可以的,沒準做著做著,顧見深就樂意同他一度春宵了呢!
沈清弦定睛一看,不禁喜上眉梢。
“其二十二,在顧見深寢宮中睡一覺。”
“其二十三,與顧見深一起洗澡沐浴。”
“其二十四,去顧見深喜歡的地方露營。”
連續出了三條任務,哪一條看起來都不難,沈清弦相當滿意。
他看向顧見深道:“你也收到新任務了吧?”
顧見深頓了下:“嗯。”
沈清弦道:“我們先跳過二十一,做後麵的吧?”
顧見深什麼都沒說,直接把自己的紅玉簡給了他。
沈清弦一看,頓時……
“其二十二,邀請沈清弦在寢宮交|歡。”
“其二十三,和沈清弦一起沐浴並交|歡。”
“其二十四,帶沈清弦去自己喜歡的地方露營並交|歡。”
連續三條,沈清弦都會不認識“交|歡”二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