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嘴角微揚,一個溫柔的吻落在他白嫩的臉頰上。
可愛的小家夥,可愛得招人疼。
沈清弦抱著他起來,放到床上時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他緊緊攥著。
小胖手緊緊攥拳,像新生兒般本能地緊緊握著。
沈清弦動了下,顧小深立馬睜開眼,他迷糊糊的,輕聲問道:“天亮了嗎?”
沈清弦沒出聲。
顧小深又問他:“爸爸你要走了嗎?”
沈清弦一把將他撈入懷中,溫聲道:“不走,天沒亮,快睡吧。”
小家夥似是還不放心,又起來看了看,看到外麵黑漆漆的才又安心睡下。
他道:“最喜歡天黑了。”
沈清弦不問也知道是為什麼,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為什麼?”
小家夥在他懷裡道:“因為天黑爸爸就回來了。”
人的本能都是怕黑的吧,尤其是孩子,有幾個不怕黑夜的?
可顧小深卻是由衷地喜歡夜幕降臨,夕陽耀亮天空的模樣對他來說才是新生的朝陽。
因為這時候他會等到最想念的人,會待在最愛的人身邊。
沈清弦嘴角揚著,拍他後背道:“睡吧,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如果有永遠,就一定是永遠。
他們沒有轉世輪回,那就用不滅的生命來詮釋最漫長的陪伴。
這時候的小見深還不懂什麼是永遠,可顯然他的靈魂是喜歡聽這句話的,他嘴角溢出可愛的笑容,沒多久便又睡著了。
沈清弦沒睡,他現在的身體已經不再那麼需求睡眠。
他垂眸看著懷中小小的孩子,思緒如潮水般翻湧著。
有過小皇帝那次的經驗,這次沈清弦在照顧顧小深的事上特彆用心。
剔除一切可能有的陰暗麵,排除一切可能乾擾顧小深心靈成長的因素,努力給他最多的陪伴和最美好的童年,希望能給他美好的一生。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不對勁。
他給了他純粹的愛與陪伴,給了他積極向上的生活,也保證沒有任何人欺負到他。
可顧見深的不安並沒有消減半分。
萬萬年的那個心域帝尊極擅偽裝自己,那是一種接近本我的偽裝,因為連自己都欺騙了,何況他人。
一旦封印記憶,展現出的就是其最真實的靈魂,而這個靈魂極深處藏著的……全是些陰暗的負麵情緒。
沈清弦隱隱有個想法,隻是沒下定決心是否要這樣做。
一夜好眠,沈清弦起來時顧小深還在睡著。
沈清弦不願吵醒他,他輕手輕腳地起身,在腳落地時本來睡著的小家夥還是睜開眼了。
“爸爸?”他喊他。
沈清弦哄他道:“你再睡會兒。”
聽到他的聲音,顧小深立馬坐起,轉頭看向他。
沈清弦竟有些挪不動腿了。
顧小深眼眸中全是不舍,但聲音還挺平靜的:“天亮了是嗎。”
沈清弦隻得應道:“嗯。”
顧小深又問他:“你要去工作了?”
沈清弦溫聲道:“晚上回來給你帶好玩的。”
顧小深頓了下,開口道:“不要好玩的,你可以……”他說著又頓住了,接著展顏笑道,“晚上見。”
沈清弦心揪了一下,說道:“晚上見。”
顧小深又道:“我會想你的。”
沈清弦真要走不出這門了,這麼會撒嬌,誰招架得住!
見沈清弦不出聲,顧小深又重複道:“我會想你的。”
沈清弦終於反應過來了,他說:“我也會想你的。”
這下小家夥滿意了,擺了擺小手,放行了。
沈清弦總算是出了門!
這陣子他很忙,顧見深三歲了,再過幾年就該上學了,學前教育可以找人輔導,可小學這事他還是希望他去學校裡體驗,這樣比較不特殊。
他希望他擁有一個不特殊的大眾的美好的童年。
可惜這不是個容易事,首先要確保他的安全。
所以他得折騰下謝宏義,讓他沒精力惦記顧見深。
忙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沈清弦倒了杯茶緩口氣。
他打開屏幕,老宅的監控係統躍然於上。
稍微有空他便會看看顧見深,看看他在做什麼。
按照往常,這時間他應該在花園裡同大黑玩耍。
小見深很喜歡大黑,他人小鬼大,時常將黑豹似的卡斯羅給逗得懵頭懵腦,這畫麵也是有趣的很,沈清弦特彆喜歡。
本以為會看到這一人一狗玩鬨,結果花園裡隻有大黑在雄赳赳氣昂昂地曬太陽。
顧小深呢?
沈清弦掃了眼攝像頭,在書房裡找到他。
小小的孩子趴在案前,小手艱難地握著筆,認真地摹寫字帖。
在習字?這小東西不是最討厭習字了嗎?
沈清弦心思一動,想起自己昨天無意中說的那一句話。
——寫得不好,爸爸明天就不回來了。
沈清弦眉心緊簇,拖動進度條,畫麵轉到了找上七點鐘。
吃過早飯的顧小深來到書房,在保姆阿姨的幫助下鋪好紙筆,開始習字。
這一寫便持續到現在。
中途保姆來過幾次,似是在勸他休息,他也聽話得很,起來走走,吃些東西,可很快又坐回去,繼續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