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清弦這樣, 周池滿心都是:完了完了, 坑死大侄子了!
他隻見到沈清弦生氣, 哪知這是吃醋,他以為沈清弦是震怒於顧見深的性取向。
周池自認是這世間除了顧菲, 唯一能和沈先生聊聊這事的人了,所以主動請纓, 想給顧見深鋪鋪路,結果他一提, 都是這副模樣, 換成顧見深的話……
周池想起了小時候被被“竹筍炒肉”支配的恐懼。
大侄子,自求多福, 叔叔隻能幫你到這了!
沈清弦醋歸醋,倒也沒醋得沒了理智,他剛聽到這話自是滿心酸溜溜, 不過細細一想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八成是周池誤會了, 顧見深怎麼可能喜歡彆人?
絕不可能。
沈清弦輕籲口氣,平靜下來了。
周池忐忑不安,小心地往門口挪動。
沈清弦瞪他一眼:“這事不準拿去胡說八道!”
周池連忙道:“放心, 我肯定不會。”他以為沈清弦叮囑得是顧見深的性取向問題。這當然要仔細瞞著,畢竟他理解,但這個社會大多數人還不理解,顧見深才十八, 沒必要提前承受這些。
沈清弦也懶得解釋了,反正意思差不多。
周池溜了, 沈清弦自己在屋裡踱步,他還是覺得不舒坦,理智上想得明白,情感上卻總忍不住冒酸。
愛極了是信任,愛極了也是不信任。
人心最是古怪。
沈清弦忙不下去了,把手上著急的事一料理便回了家。
他剛進門就看到顧見深出門。
兩輛車子擦肩而過,沈清弦心頭莫名升起一陣火。
這麼晚了要去哪兒?
沈清弦正想給顧見深打電話,顧見深已經打過來了。
“我晚上出去吃。”
人都走了,沈清弦總不好把人再叫回來,他頓了下應道:“嗯。”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顧見深先道:“我掛了,可能會回來得比較晚。”
往日裡他說這些沈清弦從不在意,年輕嘛,和同學一起多玩是好事,他又不是那種古板的父母,哪會計較這些。
可這會兒他心裡很不舒服,忍不住問他:“和誰去吃飯?”
顧見深道:“同學。”
沈清弦問:“哪個?”
顧見深說道:“羅真。”
這小夥沈清弦熟悉,是顧見深比較親近的同學之一,也是個大少爺,愛玩但不胡鬨。
沈清弦隻能應下來。
掛了電話,司機極擅察言觀色,他小聲問道:“先生,回去嗎?”
沈清弦看著顧見深走遠的車子,輕聲道:“跟上去。”
他總有些不放心,到底不放心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所以,永遠不要低估了戀人的第六感,真是憑著蛛絲馬跡都能扯出一張大網。
顧見深撒了謊,他不是去見羅真,而是應了秦竺的約。
今日秦竺沒戲份,得了空便想聯係這位大少爺,本以為會挺難,沒想到還挺簡單——隻要聊衛朝和國師的話題就絕對沒問題。
秦竺道:“我這兒有一套秦清的真跡,你要不要來看看?”
顧見深一聽便心動了,當即赴約。
他沒想到沈清弦會突然回來,如果知道他回來,他大概會舍不得離開。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留在老宅,甜蜜又折磨。
顧見深一路心神恍惚,渾然不知他惦記著的人正在跟著他。
沒多久便到了約好的地方,顧見深停穩車後上樓。餐廳在四樓,開放式的,秦竺一見他來了,便招呼道:“這裡。”
顧見深走了過去。
沈清弦沒上樓,但他的下屬上去了,還帶了監控。
@
坐在車裡的沈清弦看到這一幕,當真氣到七竅生煙!
這混蛋竟然騙他,這混蛋竟然還和人約起會了,這混蛋……
尊主大人不醋則以,一醋就想家暴!
當然這是公共場合,他不會上去鬨,也太丟人了。
沈清弦深吸口氣,對司機說:“回去。”
他回了老宅,衣服都沒脫便去了書房,下屬的監控連接到他的電腦,沈清弦一打開就能看到相談甚歡的兩個人。
沈清弦打量著秦竺,越看越不舒服。
顧見深行為舉止都很穩妥,估計是隻把這人當朋友了,畢竟這人一副秦清的做派……
沈清弦知道顧見深很迷秦清。
但因為秦清就是他自己,所以他迷他,他隻覺得心裡甜滋滋,根本不會說什麼。
可眼前這個秦竺算什麼!
沈清弦盯著看了半天,好在吃過飯後=,顧見深就老實地同秦竺道彆了。
秦竺眼中明顯有遺憾,還說道:“我家裡也有不少收藏,你……”
顧見深搖頭道:“不必了。”這所謂的真跡都是假的,家裡又能有什麼?
顧見深覺得秦竺對國師並不真正了解,否則怎麼會連這樣的贗品都看不出。
想起周池說的話,顧見深便覺得乏味了,他隻想找個誌趣相投的人聊聊,可沒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雖然早早和秦竺分開,但顧見深也不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