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在做什麼?沈清弦仔細回憶,隱約記得自己是在閉關。
又是閉關……
為什麼又是閉關?
“彆怕,我在這。”
溫熱的大手緊握住他,將他從一個虛妄的夢魘中拖出,沈清弦猛地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冷汗淋漓。
顧見深見他醒來,鬆了口氣:“做噩夢了?”
沈清弦沒忍住,用力抱住了他。
他抱得很緊,非常緊,恨不能將他勒入骨肉。那不安像瘋長的藤蔓,將他的心臟攪成一團,讓他在呼吸間都是撕心裂肺的劇痛。
顧見深身體微僵,但很快便擁住他:“ 沒事……沒事的。”
沈清弦搖搖頭。
顧見深說道:“以後不看了,害怕的話,就不要……”
沈清弦哪是因為恐怖片?可讓他細說,他自己都不清楚這種恐慌是從何而起。
可這恐懼一起,便是滔天巨浪,拍得他毫無反手之力。
“彆離開我。”沈清弦微涼的唇落在他脖頸上,聲音微顫道,“彆再離開我。”
顧見深瞳孔微縮,心中不可避免地升起一陣刺痛。
沈清弦是夢到顧菲了嗎?
顧見深勉強笑笑,哄他道:“不會的,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聽到這話,沈清弦心像被針紮了一下,他急聲道:“你之前也這樣說的,可是……”
顧見深拍拍他後背,低聲承諾著:“這次絕對不會,一定不會。”
沈清弦沒法說出話,一股無法形容的情緒堵在了嗓子眼上,讓他像失了聲般,沒法再吐出半個字。
——顧見深……顧九淵……你為什麼要說謊。
也分不清過了多久,顧見深也不知道說了多少好話。
筋疲力儘的沈清弦終於睡下。
不是裝睡,而是真的睡了。
真正的沈清弦,在遭受了這陣難以想象的精神衝擊後睡下了。
這一覺直到日上三竿。
沈清弦醒來時,隻覺得腦袋疼得要炸開了。
就好像喝了一宿,醉得一塌糊塗,早晨起來宿醉的感覺。
很難受,沈清弦按了按太陽穴,也沒能舒緩這種滋味。
他還在顧見深的屋裡,可屋裡卻沒人了。
外頭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紗射進來,落在白色的床褥上如同點點金砂,好看得很。
沈清弦盯著看了會兒才覺得心情平穩了些。
他下床,有些弄不清這是怎麼了……
昨晚他和顧見深一起看恐怖片,然後睡覺……顧見深說了句話,他知道了他的心思,很是感動。
之後呢?
好像做了個夢。
一想,沈清弦 又覺得腦門很疼。
雖然無法自查,但沈清弦隱約察覺到自己的識海竟有些受損……
到底是什麼夢,竟能讓他如此在意?
沈清弦想不起,可卻在心裡留下了疙瘩,總惦記著。
他下樓,想找顧見深,結果發現樓下也沒人……
出去了?
沈清弦並未多想,他自己泡了壺茶,坐在沙發中平複情緒。
這一晃又是一下午,臨近天黑了,顧見深還沒回來……
沈清弦眉心微蹙,拿出手機撥通他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沒人接?
沈清弦心一跳,撥通了外線,下屬立馬彙報到:“少爺早上出門,說是要去買些東西。”
沈清弦問道:“跟著的人呢?”
下屬道:“馬上聯係。”
一會兒工夫,負責傳話的人聲音都顫抖了:“都……不見了。”
沈清弦豁然起身:“什麼!”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消息像紙片般飛了過來。
沈清弦仔細看著,震驚得發現顧見深和他安排的負責保護他的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突兀地、毫無痕跡地、不見了。
沈清弦立馬擴散感知……
隻可惜他之前找謝宏義時動用了大量靈氣,昨晚的夢又對他精神造成了損傷,所以這會兒竟沒法散出太遠。
他起身去了地下的基地,動用所有人脈,地毯式地尋找顧見深。
綁架嗎?是誰?
謝家的餘黨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沈清弦想著可能的人選,但始終摸不到頭緒。
就在他焦頭爛額之際,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沈清弦沒心情接,他還在擴散五感,雖然範圍窄,但他可以坐在車裡,移動著尋找也比普通人快一些。
他的助理阿林接了,很快這個冷麵大漢一臉呆滯:“先生……顧女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