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深直直地看著他, 生怕眼睛一閉, 這美到極致的畫麵會消失。
揣著一顆不安的心, 帶著一份無望的期待,在這危險又陌生的地方徘徊了這麼久。
終於等到了。
不僅等到他的人, 還等到了一顆美麗的心。
跳動著,和他同頻率跳動著, 裝下了他這個人的心。
顧見深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張張嘴, 湧出來的隻有無法壓製的狂喜。
“我……”顧見深終於有勇氣把那三字說出來了, 不再後怕,不再緊張, 直白地熱切地說出來了,“我愛你。”
從第一次見麵,從第一句話, 從第一縷視線開始, 他的心就被他填滿了。
愛情是什麼樣的,他以前並不知道。而在相遇那一刻,他知道了, 他的愛情寫著他的名字。
——沈清弦。
顧見深一把擁住他,找到他的唇,激烈地吻著他。
噴湧的感情,滾燙的愛意全都成了對彼此巨大的渴望。
想要他, 想要這個人,想用一切親密來證明, 他可以擁有他,而他也想被他擁有。
短暫的分彆將壓製的感情徹底點燃,爆發而出的驚人熱量,讓他們隻能在彼此的身體上尋找冷靜。
可也冷靜不下來,兩人笨拙地撕扯著 一切礙事的東西,不熟練地體驗著獨屬於情人的快樂……
最後,為之瘋狂。
再冷靜再沉著的人,總有那麼一刻,總有那麼一個時候,總有那麼一根柔軟的尖刺,可以戳破一切偽裝,融化一切寒冷,讓他不再是他,卻又成了真正的他。
當年的沈清弦和顧見深,在這私密的空間裡都失去了自我,可又重新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沈清弦不後悔來這一趟幻境,也許後麵的密布著荊棘和殘酷,可此時此刻,他找回了丟失的自己和顧見深。
在他最喜愛的地方,同最愛著的人,共度了一段如此美妙的時間。
他們近兩千歲了,他們快成聖了,他們幾乎達到了許多人都夢寐以求的高度,可卻始終丟了一部分。
如今終於找回來了,身體的契合來帶了精神的滿足。
他緊挨著顧見深,隻覺得此前兩千年一片蒼白,而這短暫的一息一瞬絢麗得好似天邊極光,讓人心醉神迷,讓人甘之若飴,讓人生而無憾。
總會有這麼一個人,讓你覺得再漫長的等待都值得,再痛苦的孤獨都無畏,再空洞的心也會被徹底填滿。
如今的沈清弦尚能保持些許理智,但當年的他肯定是什麼都不管了。
封心決也好,成聖也罷,什麼也比不上此刻的纏綿廝守。
顧見深也不管不顧了,萬法宗的叛徒也好,虛假的身份也罷,全都比不上沈清弦嘴角一抹勾人的笑。
可其實他們是在懸崖上起舞,在針尖上安眠,在翻騰的苦海上憑借著一塊脆弱的浮木貪享著甜蜜。
這怎麼可能長久?
不過這時候他們意識不到,意識到了也不會去想。
兩人還發現了一個小驚喜。
沈清弦從第三界回來後,一直沒動過乾坤袋。
這會兒回了金銀窩,想著把自己的寶貝都拿出來,好生安置一下。
結果一打開乾坤袋,一個白團子露出腦袋,小黑眼睛眨啊眨的,害怕又緊張,瑟瑟發抖。
沈清弦:“……”
顧見深笑道:“它什麼時候鑽到你乾坤袋裡的?”
沈清弦想了下,隱約有點兒印象,他笑道:“是你嗎?”
小湯圓抖得厲害,感覺體內的餡都快被抖出來了。
沈清弦知道怎麼安撫它,他唧親了顧見深一口。
小湯圓立馬轉過身,開心得扭啊扭。
沈清弦戳它小屁|股:“小混蛋。”
這小白湯圓正是沈清弦剛掉進第三界時遇到的小家夥,就是那個偷乾坤袋的小賊。
它沒太多智慧,偷乾坤袋也是覺得好玩,根本不懂自己做了什麼。
後來沈清弦被大湯圓“抓”回城堡,它也混在小湯圓裡,整日去看親親。
不過它還是有些特殊的,除了親親之外,仍舊對乾坤袋感興趣。
相處得久了,它看明白了沈清弦是怎麼使用乾坤袋的,所以不知何時竟鑽了進去……
睡一覺醒來,它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一害怕就縮在乾坤袋裡一直到今天。
沈清弦說道:“可惜跟來的不是布嚕嚕。”
顧見深道:“好生養養,可以把它培養成布嚕嚕。”
沈清弦想起他之前說的話,問他:“你不是說能給我做個嗎?”
顧見深含笑道:“不用費事做了,它就行。”
沈清弦皺眉道:“說好的金色。”
顧見深很喜歡這個小湯圓,他說道:“那行,我再給你做個金色的,然後你把它送我。”
他做個金色的給沈清弦,沈清弦把自己的小白給顧見深。
聽起來……甜滋滋的。
沈清弦說道:“那你可要好好照顧它。”
顧見深道:“放心,我一定待它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