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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城南邊有個小區叫南苑社區,齊立新和趙燕兩口子就在這裡住著。
家裡,齊立新和趙燕分彆坐在一組沙發上,桌子上擺著三個菜,和兩個空了的啤酒瓶。
他們閨女齊曉夢早睡覺了。
齊立新帶著酒意說:“燕燕,我怎麼就給你說不明白,我出來乾是為了什麼?”
他說到這裡,手指頭下意識的使勁敲著桌麵,發出了‘砰砰’聲:“我還不是為了多賺點錢,好讓你們娘倆過上好日子。”
趙燕也知道這個,但她有她的擔憂:“立新,我知道,可我現在得看著夢夢,上不了班,你出來自己乾,收入不穩定啊。”
“咱家每個月都得還房貸,800塊錢是不多,可你要是自己乾,不賺錢的話,怎麼辦?”
齊立新就不愛聽這話,他梗起脖子,語氣有點衝:“它怎麼就不賺錢,我是乾什麼的?”
“十幾年的廚師,我既然想乾這個全羊湯,我肯定是考察好了項目的,燕燕,我給你說,準保掙錢。”齊立新心裡很窩火,但他知道不能對著老婆發火。
趙燕也很無奈:“可萬一哪?”
齊立新眉毛都擠到一塊去了,他額頭上顯出三道川字紋來:“燕燕,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就非得想那個‘萬一’呐,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立新,這不是盼不盼好的問題,這是現實,房貸得還,夢夢每個月都交學費,家裡的吃喝拉撒都得花錢,你現在掙得不少了,咱也就緊巴這兩年,等夢夢上小學了,我也去找份工作,到時候咱家的日子就好了。”趙燕有她自己的想法。
齊立新發現和他老婆壓根說不通。
他心裡很憋屈,心底深處有股邪火發泄不出來,遂站起來說道:“算了,我不和你說了,好好上班行了吧,一個月4000塊錢,雷打不動,能乾個啥。”
“我太熱了,出去走走,你早點睡吧,碗筷我回來收拾。”齊立新這會兒覺得特彆壓抑,他拿上鑰匙換上鞋,直接出門了。
趙燕在沙發上坐著,雙目有些呆滯,一想到家裡的那些固定開銷,她就有種無力感。
生活真不容易!
有句話她一直沒說,不隻是她老公心累,她一樣心更累!
前路很茫然,看不到光明的未來在哪裡!
“立新,我也想讓你單乾啊,可你已經失敗了兩回了,咱家再也承擔不起這個損失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啊!”趙燕喃喃自語。
她最後雙手捂著臉,埋在了雙膝之間,發出了壓抑的哭聲。
她太累了!
從家裡出來的齊立新被夜間的冷風一吹,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緊了緊衣服,這一凍,思路更清晰了。
他暗自嘀咕:“不行,就是燕燕不同意,我也得出來單乾,我還年輕,不能在飯店裡胡混了,難道一個月還怕掙不出現在這4000塊的工資來。”
“房租談談能不能三個月一交,實在不行就半年,找個靠著勞務市場的地方,租金也不會太貴,吃飯的人還多,其他的也費不了多少錢。”
“錢……既然和燕燕說不通了,那就套信用卡自己來,媽的,男人活著還能讓尿給憋死了,老子這輩子就從來不信命,我一定得乾出個樣來。”
這個晚上,南苑社區的某個角落裡發出了一聲壓抑的嚎叫聲,把正睡著的一些人給嚇了一跳。
“哪個傻逼玩意瞎喊,找死啊!”
下一刻,南苑社區的晚上就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