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著還有小孩,羅希雲說:“咱們吃清江魚吧。”
這個時候,清江魚比草魚要貴一些。
周豔春點頭:“那就吃清江魚。”
接著扭頭給旁邊的服務員說:“撈一條大的清江魚。”
“好嘞!”服務員答應的工夫,手裡的抄網就直接插進水池裡去了,她不動聲色,眼睛瞄著水裡掃了一圈,抄網慢慢的過去,然後瞬間發力,再把抄網拿出來時,網裡就多了一條黑白相間的清江魚,看著可真不小。
“這條行不行?”服務員還問了一聲。
周豔春看了看,說:“行!”
最後一稱,四斤八兩,按照14元一斤算67.2元,抹零67元。
周豔春又讓羅希雲點了兩個菜,然後她補充了倆個。
坐下後,就隨便聊起了家常。
周豔春問了下夏澤凱在齊城的情況,夏澤凱也有選擇性的照實說了。
“姨,你在這邊怎麼樣啊。”夏澤凱問他。
周豔春端起茶杯來放在嘴邊,掩飾著臉上的不自然,她說:“還行吧,就那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是生活困難到一定程度了,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心裡頭對未來也沒有底。
夏澤凱大約是能體會到他小姨的心情,像極了他剛工作的那會兒,心裡頭對未來很茫然,彆說買房買車了,連吃飯都成問題,可每次給家裡父母打電話的時候,又從來不會說這些,他隻報喜,不報憂。
羅希雲能夠想象的出來周豔春一個離異的女人帶著一個不大的孩子,什麼事都得自己坐,她過得有多累。
菜都上齊了以後,還有隨著烤魚贈送的兩杯西瓜汁和酸梅湯,有點涼,但這個時候喝正好。
“你們還喝酒嗎?”周豔春問他們倆。
夏澤凱搖頭:“姨,我還開車呐,不喝了。”
“那行,我也不勸你了,咱喝點西瓜汁,不夠的話等會兒再拿兩杯。”周豔春說道。
她給羅希雲和兩個侄孫女都倒上了,然後給閨女倒了一杯,夏澤凱給小姨倒了杯酸梅湯,自己也倒了一杯。
邊吃邊聊,時間不知不覺就覺得過得很快。
吃飯時,夏澤凱發現了一點,他表妹周珂伊不大說話,還不如丫頭和桐桐她們倆鬨騰,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挺皮的。
“離異到底還是有影響的。”夏澤凱心裡想著。
還沒吃完飯,夏澤凱趁著他小姨去衛生間的時候,就掏錢結賬了,一共一百三十二塊錢。
這點錢對他九牛一毛都不算,可他心裡頭清楚,對小姨來說就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拿著找零的錢坐回椅子上,他臉上一點異常都沒有。
吃完了飯,想著去小姨家坐坐,周豔春去結賬的時候,老板娘給她說她那桌的小兄弟已經結賬了。
周豔春抿著嘴唇,瞪著眼睛回來,看著夏澤凱:“澤凱,你怎麼這樣,我都說了請你了,難道還怕小姨請不起你一頓飯啊。”
“姨,你想差了,我可沒那意思,這雖然說是你的地方,可我是你侄子啊,讓你掏錢請我吃飯,那我媽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拿斧子劈了我啊。”夏澤凱很誇張的說道。
羅希雲都被逗笑了,周豔春也樂了:“行吧行吧,反正就你說的有道理。”
“姨,走吧,我去你家認個門去。”夏澤凱說道。
一行人從店裡出來了,丫頭、桐桐和表妹周珂伊一人抱著一個酸奶慢慢吃著,上了車,周豔春繼續指路。
最後在一個老舊的小區門口停下了,夏澤凱看到小區門口的牆上有幾個掉了漆的大字‘科苑小區’。
周豔春說:“這裡沒人管,直接開進去就行。”
前邊的T字路口又往北拐了一下,在第三棟樓停下了,周豔春說:“就是這裡了,地方很小,房子又破,你們彆介意啊。”
“姨,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咱租房子住還將就那些乾什麼,我剛去齊城的時候,租的筒子樓,比這個條件可差多了,窗戶上都沒玻璃,當時還是我自己掏錢割的玻璃,可氣死我了。”夏澤凱誠心在那裡逗笑呐。
可羅希雲雖然沒有參與過他那段經曆,但是她能感受到,在嬉笑怒罵之間,她老公說的都是事實。
三單元2樓東戶,周豔春打開了老舊的防盜門,然後打開了裡邊那扇刷著綠漆,但已經漆麵斑駁脫落的木門:“快進來吧,我早上走的時候太匆忙了,也沒來得及整理,家裡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她雖然這麼說,可夏澤凱進去後看了一眼,挺乾淨的,物品擺放的也很整齊。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但麵積很小,也就五六十平的樣子,純純的老小區建築。
周豔春和她閨女一人住一間。
外邊客廳裡有一套很老舊的皮質沙發,沙發扶手上的皮都開裂了,有的地方還少了一塊黑色的皮麵,但皮質的沙發麵擦得鋥亮。
“澤凱,希雲,你們快點坐下,我去泡點茶。”周豔春說道。
夏澤凱趕緊製止了:“小姨,喝白水就行了,我不喝茶。”
說謊都不帶臉紅的,可他掃了一圈,也沒發現家裡有茶業,算了。
“姨,這裡一個月多少錢呐!”夏澤凱問了一聲。
周豔春說:“300塊錢,這裡算便宜的了,再便宜的地方也有,不過上學不方便,我上下班時間不定,住這邊的話,雖然說舊了點,可阿伊自己一個人也能自己回來。”
“……”
夏澤凱和羅希雲他們兩口聽著小姨說的這話,心裡沒來由的發酸。
兩室一廳300塊錢的房租,在齊城都不好找了,更不要說比齊城還高一個階位的濟城了,也真是為難他小姨了。
“姨,那你現在工作怎麼樣啊,我聽我媽說,你賣營養品是吧?”夏澤凱問他。
周豔春搖頭:“那個不好賣,公司裡都是有任務的,賣不出去連個1300塊錢的基本工資都拿不全,我就不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