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什麼呀,都這個點了,先吃晚飯。”剛醒過來的沈啟山說道。
夏澤江現在也清醒了,他不可能再和醉酒的時候一個樣,就喊道:“叔,天黑了,我得回去了。”
“吃了飯再走也不遲,等會兒直接打個出租車就回去了。”沈啟山這般說道。
他猶豫再三也沒說出留下夏澤江在家裡過夜的事,閨女還沒嫁出去呐,他這個當爹的是真說不出口。
唐婉秋一聽這話,就說:“我抓緊去做飯,晚上不喝酒了,吃了早點走。”
這話妥了,夏澤江看了他女朋友一眼,她也很想在家裡多留一會兒,就點頭:“又得麻煩叔叔阿姨了。”
“你小子,我算是看出來了,打蛇隨棍上,臉皮厚,成,有這兩門特長,你跑業務絕對差不了事。”沈啟山誇他。
這是真心實意的誇,可不是反諷,沈啟山還說:“小夏啊,不過你和佳怡現在畢竟還是在讀研究生,雖然說是暑假出來打工,但你們現在掙了再多錢都要記著把研究生給讀完,明白嗎?”
“嗯,叔,我都懂,你放心就成,我辦事差不了!”夏澤江還給自己標榜上了。
旁邊的沈佳怡就嘟囔:“爸,我們再乾半個月就回濟城繼續上學去了,還用得著你說啊。”
沈啟山被閨女給堵得說不上話來,他覺得有點心塞。
晚上,唐婉秋不嫌麻煩,又弄了一大桌菜。
明明說的不喝酒,可話到了最邊上,沈啟山做主又打開了一瓶酒,五糧液是舍不得喝了,喝的他自己的藏酒。
雖然不是五糧液這一個級彆的,但這一瓶也一百多塊錢了。
倆人慢慢喝著酒聊天,東南西北的亂扯,這回沒醉。
差不多到九點了,夏澤江又主動提了要回齊城的事。
這一回沈啟山和唐婉秋都沒在留他,留下來怎麼弄?
家裡就兩個房間,就算是知道閨女和對方在外邊同居了,可眼不見心不煩。
還沒結婚,要是眼皮子底下也這麼辦,她今天過後的半個月就甭想睡覺了。
讓他們兩口子沒想到的是,夏澤江收拾東西走的時候,沈佳怡也跟著走。
還說:“爸,媽,他喝了酒,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坐車回去。”
“等下周六,我們再回來看你們倆。”
“……”
沈啟山和唐婉秋老兩口沉默無言。
等夏澤江和沈佳怡他們倆走了以後,沈啟山和唐婉秋二人看著剛才還說說笑笑,顯得很熱鬨的家裡突然就剩下了他們孤零零的老兩口,心裡沒來由的堵的難受。
唐婉秋渾身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走了一樣,她癱坐在沙發上,彎腰把臉放在膝蓋上,雙手掩麵,‘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哭的撕心裂肺。
沈啟山心裡也有些難受,他能感覺得到這一生最寶貴的寶貝將離他而去,以後見麵是不是越來越少了?
但眼下還有一個要安慰的,他也就沒時間多想了。
走到沙發前,他拍著老婆的後背,說:“婉秋,好了好了,彆哭了,閨女長大了,找到個條件不錯的對象,這是好事,你應該高興……”
“我就想哭!”唐婉秋說,她這一回兒就像個孩子,喜怒無常。
差不多十分鐘,唐婉秋的情緒才緩和下來,她說:“怎麼這麼快呀!”
“佳怡都24了,過年畢業就二十五了,你說哪!”沈啟山說道。
“要是不上大學的話,她這個年齡的有好多都結婚生孩子了。”
可不就是!
他起身去電視機櫃旁邊把那條放著金手鏈的盒子給拿了過來:“喏,你女婿給的,收起來吧。”
“我不要,說的我好想賣閨女一樣。”
“沒人說你賣閨女,這是人家小夏的一份心意,你怎麼還拗不過勁來了。”
“再說,我客觀的講,小夏這個人的人品還是挺不錯的,你瞅瞅咱小區裡的那些女婿,甭說結婚之前的,就是結了婚的,又有幾個舍得給他嶽父嶽母花這麼多錢買東西的?”
“婉秋,咱不圖他什麼東西,可人家重視咱閨女才會舍得給咱買,有些時候這個能見人品。”沈啟山一副我很懂的樣子。
唐婉秋再打開這個包裹了紅綢布的盒子,她出神的看著裡邊那條金手鏈,說:“我得留著,等佳怡結婚的時候,我就把這條手鏈再送給她。”
“隨你吧,怎麼都行,不過我覺得你不如戴在手上出去溜一圈,逢人就說這是女婿給買的,讓她們羨慕去吧!”
沈啟山惡趣味調侃了一番,看著家裡的爛攤子又說道:“咱們一塊收拾一下家裡,快點睡覺吧。”
他已經費力的站起來,還捶了捶腰,緩解了一下疲勞,這才拿著拖把鏟子打掃衛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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