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第七章/2020.10.25

葉藏的肖像畫注定交不到純子手裡。

原因很簡單,葉藏前腳從智下屋出來,太宰就興致勃勃地將她帶走了。

事情發生在11月3號,就是葉藏拿了織田作的錢買水彩的那一天,他走過場似看了純子幾眼,又拍了幾張照片,就毫不留情地離開了,就連純子都奇怪,他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傍晚時分,中原中也先找了過來,是尋找葉藏的,隨後太宰治帶著織田作來了,兩方人馬正麵撞上。

到這裡為止,中原中也的任務終於有了突破口,可他又不願意讓太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記下純子的名字,壓著帽子走了。

‘中原不大會說謊。’織田作看看他僵硬的背影,又看看太宰。

‘太宰什麼都知道了。’

織田作站在太宰身後,不近不遠地綴著,從站位來看,他像太宰的保鏢,可這遊離於二者之外的位置足以他將場上的一切收入眼底。

果然,等中原中也出門後,他就回頭,用比鳥雀還要輕盈的步子,三步並作兩步蹦到織田作麵前,他的說話聲也是,嘰嘰喳喳,那近乎於天真的愉悅口吻並不是裝出來的。

“我越來越感興趣了。”他說,“決定了,我要比中也先找到另一個‘我’。”

“另一個‘我’?”織田作問,“不是親戚一類的嗎?”

“就算是直係的兄弟,也不會這麼像。”太宰篤定地說。

“啊……”

“嗯?”

“沒什麼,一模一樣的話,不就是二重身嗎?”

太宰笑了:“如果是二重身就太好了。”他輕柔地說,“就算是為了毫無痛楚地死,我也要看見他才行。”

在日本的傳說中,人死之前是會看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的,那叫二重身。

太宰又切換成公事公辦的口吻:“無論如何我都要見見這名小姐了,織田作你等我一下。”

織田作想:‘我是明白他意思的,假設說純子是殺死前乾部的人,那她就是異能力者,還極有可能是精神係的異能力者,假設我跟太宰一起進去,中了異能力,不僅沒法保護太宰,還有可能傷害他,相較之下他一個人進去更輕鬆些。’

織田作點點頭道:“好。”

純子就在智下屋內,太宰找她就像是甕中捉鱉,織田作守在門口,聽見屋內傳來些聲音,窸窸窣窣的,兩人是在對話吧。

又過了一會兒,聽見了重物墜落的聲音,女人的喊聲,種種聲音混合在一起,像是一出蹩腳嘈雜的樂章。

太宰說:“搞定了,織田作。”

他神清氣爽地出來,拖著純子,那姿勢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總體說來,太宰的年紀隻能說是少年,可他作為一個男人已經很有吸引女人的資本了,織田作看過他跟女性搭訕的樣子,輕佻而惹人喜愛,恐怕過不了幾年,他就會成為一個被女人迷戀的人。

話雖如此,他卻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純子幾乎是織田作看過最漂亮的女人了,可太宰拖著她就像是拖著一塊抹布。

他大失所望:“我還以為她跟那個我會有什麼交集,結果,果然是‘我’自己嗎,立刻就把她推開了,到頭來什麼都不知道。”

“啊,對了,先把她關進紅葉大姐的刑訊室吧,我親自來審問,她確實是精神係的異能力者哦。”

任務跟進到這裡,除了像運輸工似的將純子送到港口黑手黨之外,織田作就沒什麼事了,太宰也像一開始承諾的那樣給織田作批了任務金。

後者懷揣著薪水,似一如既往,實際上他的腦子完全被各種念頭填滿了。

他思緒的紛亂,就算是太宰都沒看出來。

‘葉藏就是太宰嗎?’他一邊往家裡走,一邊消化這件事,如果將葉藏跟太宰放在一起,他們倆無疑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個體,可織田作想想,卻立刻接受了這件事。

‘如果是一個人的話,阿葉是從平行世界過來的嗎?有點好奇,那世界是什麼樣的。’

11月3日,晚。

正如織田作沒有告訴太宰“葉藏在我這裡”一樣,他也隻是說“太宰發現你了”。

葉藏的表情值得玩味,很難說他是早就猜到了,還是根本不在乎。

11月4日,午。

織田作前往港口黑手黨上班。

他撞見了打著哈欠,昏昏欲睡的太宰。

“喲,織田作。”他蔫蔫地招呼著。

“昨晚沒睡好嗎?”

“啊,昨晚,與其說是沒睡好不如說是根本沒睡吧,我啊,對那位純子小姐可是好奇得不行,一直在等著她醒來,跟她聊聊呢。”

太宰勉強提起興趣:“可是乾等著又未免太無聊了,於是我就委托人好好查了一下她的人際關係,結果你猜我查到什麼了,織田作。”

“猜不到。”

太宰撅起嘴:“就是她的嫖/客啦、嫖/客,嘛,智下屋畢竟是那種地方,背後又不是港口黑手黨,媽媽桑的嘴巴很嚴實哦,可就算是她也不敢不賣黑手黨的麵子,今天早上終於從她手上將嫖/客的名單搜出來了。”

“我馬不停蹄地派人去調查,也就是你來之前十分鐘吧,第一個人的消息已經傳遞過來了哦。”

他壓低聲音說:“你猜怎麼樣了?”

織田作頓了一下道:“自殺了。”

太宰本想誇張地說“真不愧是織田作”,可想想,他做到一半的表情又垂了下來,努努嘴道:“超級好猜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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