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葉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地底,這很失禮,他當然知道。
可畫家總會有衝動,他看著陀思妥耶夫斯基,某些時刻就像是在看自己,迫不及待想要做妖怪的畫像。
這種感覺很難訴說,就像是、就像是陀思對他釋放的微小善念一般。
因為陀思妥耶夫斯基是美的、具有神性的,所以他想要將對方畫下來。
陀思想了一會兒說:“當然可以。”
“我不要那種庸俗的筆觸。”
他說:“我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畫。”
阿葉:“好的、好的。”
這個晚上變得異常離奇,本來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音樂欣賞會,等聽完之後阿葉應該上床睡覺,可不知怎麼的兩人卻簇擁在他狹窄的畫室內。
人造光源代替自然光線,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位置上蜷縮一會兒,又跳下來,湊到阿葉身邊道:“需要我擺姿勢嗎?”
他湊得太近,鼻息噴在葉藏的脖頸間,他收縮了下脖子道:“不用。”
“你的樣子,我已經記下來了。”
“……”
“而且,”他鼓起勇氣說,“就算是記不下來也無所謂,我想畫的,不是那樣平庸的東西。”
一旦談起自己的藝術論,他就獲得了仿佛百倍的勇氣。
“這樣。”陀思妥耶夫斯基幾乎是貼著葉藏,他看向還空白一片的畫紙,無厘頭地喊著:
“阿葉。”
“嗯?”
“你的心臟,跳動得好快。”
阿葉小聲說:“那是因為……”
“因為你靠得太近了。”
……
短音、長音、長音、空、短音、短音——
長音、長音、長音、長音、空、短音、長音——
田山花袋拱在被窩裡,他一邊記錄新傳來的摩爾斯電碼,一邊為自己的淒慘命運落淚。
‘說到底,我到底是怎樣淪落到這一步的!’
葉藏去北海道前一天,敲響了田山花袋家的大門。
他家並不好找,位於混亂的橫濱舊城區內,但看外觀,很難想象爛尾樓內住著一名黑客。
可阿葉,他卻還是頂著張瑟縮且靦腆的臉,叫破了田山花袋的身份。
“我需要您幫我一個忙。”他低眉順眼,用著境遇,倘若不知情況,還以為他是田山花袋的下屬。
而對可憐的黑客先生來說,光是被客戶找到住址,就足以讓他嚇破膽。
更不說葉藏的要求幾乎離譜。
“我希望您能收下這個。”他遞給對方一台小型監聽裝置。
“這是……”
“接收器。”阿葉說,“能夠收到摩爾斯電碼。”
“一些是再直接不過的消息。”他顫抖著眼睫毛,“可以幫您、幫助您找到坪內逍遙。”
田山花袋:“哈……”
“還有一些在您看來應該是亂碼,但在某些人眼中,應該是密碼、鑰匙吧。”他睜著濕漉漉的眼睛說,“隻要記錄下來就行了,拜托您。”
田山花袋:“等等、我可沒說同意啊。”
阿葉為難地看著他,那純然屬於日本的,近似於大和撫子的風情讓田山花袋恨不得倒退幾步。
“……好吧,我知道了。”他咬牙說,“絕對不能將我的身份地址公布出去啊。”
阿葉眨眨眼睛道:“那真是拜托了。”
‘但你不就是喜歡這堪稱是淫邪的美貌嗎?’
他在心裡想著。
“對了。”田山花袋問,“你用什麼發摩爾斯電碼。”
阿葉:“……”
用心臟,他在心中小聲地回答道,用心臟跳動的頻率。
……
1月22日
當江戶川亂步找到田山花袋的住宅時,他右手還卷著一本才買的漫畫。
《赤紅少年magazine》,本期的封麵是上司幾太老師畫的百鬼夜行。
他眯著眼睛向前走兩步,扯著嗓子大喊:“有人嗎?”
說著,便光明正大地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就是說阿葉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陀思走,為什麼要跟他去也不是為了自我治療,而是覺得對方是找到坪內逍遙的突破口
然後陀思其實是沒有發現的,畢竟阿葉年紀比陀思還要大點,而且他在騙人方麵真的是第一流的,目前的太宰跟陀思都會被葉藏貓貓騙到
然後在去出差之前,他就猜到陀思會出現了,所以很早就很田山花袋約好了,傳達信息的方法就是我們漫畫裡見到的控製心臟跳動下達指令什麼的(這還是人類能乾出來的事嗎?)
田山花袋就是非常喜歡芥川銀小姐的異能力者,為什麼阿葉會找他,因為在他自己的世界中曾經在田山花袋家借宿過一段時間,花袋對阿葉的美貌毫無抵抗力,明明自己就是個深度社恐宅男,卻在那段時間中為了養阿葉爆肝加班,非常的可憐
所以阿葉就又找上他了
基本上一切發展都在阿葉預料之內,明明是手握劇本的男人,卻對誰都做出一副“我好柔弱啊”的樣子,除了他也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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