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六章/2021.7.3
“吃咖喱嗎,禪院。”
在演武場上打完後,織田作仰麵朝天對津島甚爾問道。
“叫我津島。”
甚爾倒在他邊上。
身為天與咒縛,甚爾擁有遠超常人的體魄,毫不誇張地說,在他人生中,從未見過人體質上能與他相提並論的。
咒術師用咒力強化身體,尚不能相比,且彆說普通人。
可織田作不一樣啊,在穿越時,他的身體素質經曆過等價兌換,文豪野犬世界頂級殺手的體魄,放在咒術回戰世界應該比甚爾稍微差一點,但誰叫織田作還有“預知未來5秒”這種bug的預判能力呢,他又能完美地控製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靈活躲避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
兩人毫無保留地對練,他們打了個旗鼓相當。
甚爾沒覺得織田作是個好對手,這種拿不到錢的對練,他不怎麼肯乾,再加上織田作不是他想否定的咒術師,不如說,對方的定位跟自己很像。
‘就是性格完全不同。’
‘身手……嘖,他對阿葉的態度,根本就是被馴化的忠犬。’甚爾想,‘真讓人不爽。’
他可是吃軟飯的,在男女關係上,隻有自己哄著對方的份,說白了,甚爾認為自己段數不低,事實也如此,他是能哄富婆幫他還高額賭債的男人。
因此,他是絕對不能接受自己被指揮得團團轉的。
那實在太愚蠢。
在他眼中,織田作就是這樣的蠢貨。
好在甚爾對漫畫毫無興趣,他是打開電視隻有賭馬的那種男人,看漫畫?那是青少年會做的事,真正的小白臉不是看大牌網站,就是吃高檔料理,就是看賭馬。
如果他看漫畫,說不定還能認出織田作,可惜他不看,於是他在織田作腦門上貼了標簽。
“阿葉的狗”“被騙得團團轉”“免費保鏢”……
就是這樣。
‘而且……’
甚爾微微扭頭,看向織田作波瀾不驚的側臉。
‘一口一個禪院一口一個禪院。’
他微妙地察覺到了事情真相:‘這家夥,果然也看我不爽吧。’
甚爾早就表現出,自己現在不叫禪院,他姓津島。
他甚至能猜到織田作看他不爽的原因,肯定是將他與自己看作一類人了啊,覺得他分走了阿葉的關注度什麼的。
對此甚爾嗤之以鼻,開什麼玩笑,他是狗嗎?他是葉藏的狗嗎?
讓織田一個人當好了。
葉藏跟他介紹過織田作之助,以甚爾貧瘠的國文知識,想不起來他的名字跟無賴派三人之一相同。
織田作說:“好吧。”
他問:“那叫你什麼。”
“嘖。”甚爾說,“實在不願意叫津島的話,甚爾好了。”他習慣被稱呼名字,主要是那些養他的女人都一口一個甚爾。
織田作從善如流道:“甚爾。”他又問,“吃咖喱嗎?”
以甚爾本性來說,他當然不願意跟臭男人吃飯,可這地方,津輕,實在是太日本小城了,禪院家之前都在京都,要知道他離家之後,就在風俗業發達的東京定居了,甚爾從來沒在這種平靜小城生活過。
這地方民風淳樸,連個願意包養小白臉的富婆都沒有,隻有那種拿著打工錢養男人的淳樸女。
甚爾: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他說:“行吧。”
免費的咖喱不吃白不吃。
甚爾又問:“喂,我什麼時候能回東京,這地方呆不下去了。”他又說,“你不會沒有自己的工作吧,就陪我在東北熬著?”
織田作道:“過段時間會回去。”
讓織田作來原因有二,其一肯定是代替葉藏看著甚爾。
五條家對甚爾的搜索力度還挺大,主要是甚爾的□□強度太高,曾殺死過一次五條悟,如果他的屍體真被詛咒師撿走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為了躲避搜查,阿葉隻能將他挪到自己的地盤上,又讓織田作幫忙看著,彆讓他因欠賭債或者其他什麼事兒,被有心之人發現。
甚爾是很會逃跑沒錯,可他也是真喜歡賭博。
其二,就是找人給織田作練手。
*
“異能力者跟咒術師,有微妙的區彆。”葉藏說,“能感覺到吧,織田作。”
“啊。”織田作點頭道,“對我來說,最大的改變應該是天衣無縫。”他在說這話時,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原本,天衣無縫的表現形式為預知,異能力發動的瞬間能夠看到未來5秒的畫麵。”
葉藏問:“現在呢。”
織田作說:“怎麼說呢,腦中的清晰畫麵消失了,真要說的話,變成了體感上的預知。”
阿葉道:“聽起來很玄妙。”
織田作:“差不多。”
他在跟葉藏說話時已經跟甚爾打過一場了,甚爾完全沒有留手,織田作與他交手的過程中運用多次天衣無縫,很好地體驗了不同世界力量的差異。
而在甚爾之前,本世界的咒靈還沒有誰能把織田作逼到使用“天衣無縫”的。
他想了想,問葉藏道:“讓我來青森,是為了鍛煉‘術式’嗎?”他很入鄉隨俗地將異能力成為術式。
阿葉露出靦腆的笑容:“有這方麵的原因吧。”
甚爾:好家夥,小醜竟是我自己。
我隻是沒有感情的工具人罷了。
……
安排好甚爾跟織田作後,葉藏回到東京,他不想被五條悟發現端倪,因此,時間差打得異常巧妙,沒人知道他中途跑回了東北老家。
津島文治他們倒知道葉藏跑出去了,但都以為他是去找甚爾廝混,除了氣個仰倒之外毫無辦法。
文治他還是很看重幼弟名節的,他認為葉藏被甚爾蒙騙對葉藏的名譽有影響,將此事藏得越發嚴實。
另一方麵,因為有葉藏在,甚爾也相信阿葉能夠護住惠,就沒跟五條悟提自己有個孩子的事兒,他也沒把惠賣給禪院家,因此在惠掌握十種影法術曝光前,他都很安全。
禪院家的人不認為甚爾這種無咒力的廢物能生出什麼好兒子。
時間一天一天地流逝,每日的生活都很平靜,若說有什麼不同的,就是順平轉進了惠他們在的私立學校。
他的母親吉野乾脆在津島家附近租了房子,當然,是文治幫忙找的,若非如此,以她新銳藝術家的名頭,還無法在千代田區立足。
順平、惠、津美紀,三人越發形影不離了。
周日上午,順平來找惠他們,正好與葉藏迎麵撞上。
順平的精神氣有很大變化,簡單說來,背挺得更直,人也更自信了。
阿葉問:“最近怎麼樣,順平?”
對順平來說,葉藏是他美術、電影等領域的啟蒙人,阿葉的知識異常淵博,問什麼都能回答一二,且不會因他是孩子而敷衍了事。
無論對誰,他都會抱以認真且平等的態度,耐心細致地回答問題。
“承蒙關照。”順平小大人似的鞠躬道,“過得很好。”
他不願意跟葉藏提自己在學校受欺負的事兒,這是他跟惠的屬於孩子的秘密。
顯然,在練過拳腳後,學校裡的小胖墩都不是他的對手,某一起結伴來找順平麻煩時,被撩翻在地,狠狠教訓了一通。
之後,順平就迎來了安定的校園生活,再往後,他就轉學到了惠等人所在的學校。
阿葉眉眼柔和道:“那就好。”他蹲下身,直視吉野順平道,“一段時間不見,順平也成為了立派的大人。”
他對立派的大人有自己的定義。
‘簡單說來就是同織田作與中原先生那樣優秀的大人。’葉藏是這麼想的,‘有超出常人的力量,卻不以之欺辱弱者者,反之,原以為更弱小的人提供方便之手。’
‘有自己的生活、理想與追求,做著自己認定或喜歡的事。’
隻要能做到這些,就是優秀的大人,葉藏是這麼想的。
克服了校園暴力,且沒將自己遭受過的痛苦施在加害者身上的吉野順平,在他看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惠醬跟津美紀,交到了很好的朋友。”
一句接著一句的誇獎,讓順平的臉變紅了,他回道:“不,是我交到了很好的朋友才對,如果不是惠跟津美紀願意帶著我,願意幫助我,我現在還會是原來那副模樣。”他說,“是惠告訴我,在麵對困難時,我應該怎麼做,我很感謝他。”
順平年紀不大,說話卻很有條理,在他心中,津島惠是強大的化身,他的四肢同自己一般纖細,身軀中卻孕育著常人難以匹敵的力量。
這或許是遺傳帶來的,順平聽惠說過,他的親生老爹有一身“猩猩樣的肌肉”。
“那家夥是人渣沒錯,卻相當能打”為惠親口所說。
跟有咒力不斷強化身軀的惠不同,順平是正常的瘦弱男孩兒,他的力氣甚至沒有超前發育的津美紀大,因此他隻能在技巧上多下功夫。
在他眼中,惠長得好看,又很能打,成績很好,不愛說話,在學校裡很酷,撞見校園暴力時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實在是帥呆了。
惠是他的行為訓導。
阿葉輕搖頭,順平看他的模樣,也不知道阿葉在否定什麼,他隻聽見葉藏說:“惠醬就麻煩你照顧了。”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順平愣了一下,不知怎麼回答。
“他的朋友不是很多。”因為一直過著寄人籬下、顛沛流離的生活。
“他很看重朋友。”惠的朋友都是善人。
“總擔心朋友受傷。”他曾經被校園霸淩,惠完好無損,當時的朋友卻遭了殃,又擔心自己引來咒靈,普通朋友被波及。
“如果可以的話。”葉藏並不像在對孩子說話,此時此刻,他說話的姿態,像成年人對另一個成年人。
“請儘量不要離開他,好嗎?”
成年人的話,定會為葉藏話中的重量而感到不安,孩童卻不會,順平因葉藏慎重的委托睜大眼睛,臉頰也紅撲撲的,他認真點頭道:“嗯!”
……
送走順平後,阿葉哼著不知名的曲調在流理台前忙活。
他準備烤巧克力熔岩蛋糕。
津島家的餐桌上,各色點心不曾斷過,葡式蛋撻、黃油曲奇、椰蓉塔、巧克力熔岩蛋糕、羊羹、芝士蛋糕……
文治認為,做各種樣式精巧的點心是幼弟的愛好,以大眾眼光來看,這愛好實在不夠有男子氣概,可看葉藏秀美的臉、怯懦的表情,以及他從童年時代展現出的藝術家特有的纖細神經來看,喜歡做點心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尤其是在經曆甚爾的事情後,文治對葉藏的態度變成了‘隻要修治離開那個男人,其餘隨他喜歡就好’。
“叮咚——叮咚——”
才製作完畢,就有不速之客上門。
“喲。”
才推開門,便看見五條悟熟悉的臉。
他一如既往戴著小圓墨鏡,見阿葉出門,就雙指並攏,擺在額頭前一揚。
“喲。”
姿勢還挺酷。
葉藏與他對視,五條悟根本不掩飾自己的異常,他咧開嘴笑道:“不邀請我進去嗎?”
他的模樣跟平日裡又有區彆,說直白點,就帶著股“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張狂勁,看向葉藏的眼神也不如平常溫和,帶著異樣的審視。
阿葉微側身道:“請進。”
*
葉藏跟文治說,不習慣家裡有管家、傭人,文治手一揮,同意葉藏自己住。
五條悟跟他進門,一路打量過去,隻覺得這兒跟葉藏在神奈川的小家也差不多,他吹了聲口哨,意味明顯:“這樣看來,文治他們對你真不錯。”
阿葉道:“那是當然。”
“文治哥他們向來對我很好。”
五條悟忽然道:“之前問你為什麼從神奈川搬到東京,你說是為了孩子的教育。”他用手摩挲逛街的下巴,“到現在為止,我都沒見過你收養的孩子。”說完後,他反客為主,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連帶著沙發套上的刺繡都皺巴成一團。
阿葉柔柔弱弱道:“你現在不是見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