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二章/2021.8.1
乙骨憂太跟祈本裡香完成自我攻略後,阿葉的工作變得非常輕鬆,跟他們科普咒術界的知識即可。倆孩子知曉自己擁有特殊的力量,還挺興奮,尤其是憂太,夢裡都在幻想成為保護世界的英雄。
他們的術式覺醒時間較遲,到現在都沒有個著落,或許他們會無術式,隻有咒力。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龐大的咒力量、對咒力的運用方式,能克服無術式。
再加上……
‘裡香小姐的咒力不算低,而憂太君,潛力無限。’
津島是五條家的分支,五條悟的六眼能看清咒力,葉藏的五官能感知咒力。
乙骨憂太君身體中孕育的咒力量,已超過與他相同年齡段的五條悟。
最後葉藏告訴他們:“仙台是一座和平的城市。”
“這裡的咒靈比東京少,智力也不夠,隻要不與他們對視,就不會被發現。”葉藏說,“呆在這裡,能度過和平的一生。”
裡香說:“我跟憂太會一直在一起,憂太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他留在仙台,我就留在這。”即使她並不喜歡這座城市。
乙骨憂太經過縝密的思考道:“裡香不喜歡仙台,大城市的話,更適合她。”
日本的年輕人多是如此,出生於鄉下,成年後去東京打拚。
憂太能感覺到,去過神經專科病院後,他與父母的關係逐漸疏離,此外,正如能看見妖怪的夏目貴誌受普通人排擠一般,他對未來的交際不樂觀。
親近的人有裡香,父母跟妹妹,能看見咒靈的自己對他們來說是負擔,一輩子生活在平靜的仙台固然好,可我也想看看外麵的世界,裡香也不應被框在這座古板的城市裡……
他問葉藏:“東京的話,咒術師多嗎?”
葉藏說:“咒術協會的總部就在東京。”
“東京的咒靈最多,也最狡猾。”
憂太說:“我會去東京,跟裡香一起。”
但不是現在。
阿葉通情理地點頭道:“我明白了。”
他問:“來東京的話,要來找我嗎?”問題很民主,實際上,憂太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假設說他們想以咒術師身份,有一番作為,隻能來尋找葉藏。
除非他們祓除咒靈,或鬨出不得了的騷動,讓窗的人發現。
無論以裡香的心智,抑或是憂太穩健的性格,都做不出這種事。
那他們能接觸到的咒術界相關人士,隻有葉藏了。
阿葉給他們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等待他們聯係自己的一天。
走之前憂太還問了個問題。
這是他之前忘了問的。
“津島先生隸屬咒術協會嗎?”在他理解中,咒術協會等於異能特務科。
阿葉搖頭道:“不是。”
他說:“我跟我的織田作在一起。”
……
仙台回東京很快,坐新乾線幾個小時就到了,葉藏還趕上了晚餐。
是織田作燒的,今天沒吃咖喱,他買了商業街的可樂餅,拌了土豆沙拉,又做了厚蛋燒跟豬肉味增湯。
單身爸爸帶孩子就是這樣,家常料理做做還好,可樂餅這種需要下油鍋炸才好吃的硬菜,他做不來,他都不知道世界上有油溫計。
葉藏進家門後將伴手禮塞進冰箱,是仙台的毛豆泥大福,在當地很有一番名氣。
他在新乾線上就跟織田作說,不要給惠、順平、津美紀吃下午茶,他會帶點心來。
是的,沒錯,順平又來他們家了,吉野女士是職業女性,沒法好好照料兒子,先前她長期不在家,都會委托鐘點工小姐,自從阿葉跟他認識了,阿葉家就成了順平“媽媽不在家”時的落腳點。
搬到東京後,送葉藏家就更方便了,他們住在一個區。
才推開門,三個孩子就跟葉藏打招呼,說“歡迎回來。”
順平還有更多話想說,他前幾天就被吉野女士帶著看了太宰展,惠跟津美紀還沒有去,他們要到周末才能去。
吉野女士是負責人之一,她又是不走尋常路的新派女性,直接讓順平請假去了。
順平跟織田作差不多,都被太宰展驚豔到了,如果說驚豔織田作的,是展的內容,那麼給順平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展覽的色調與整體布局。
順平的量是超過同年齡段的孩子,也不能理解太宰的文字,不如說他這年紀,要能看懂《人間失格》才不得了。
吉野女士與其他設計者達成共識,那就是太宰治展覽的色調,必然是濃烈的。
先有人說喜多川歌磨的畫風很適合他,後又被駁回。
喜多川歌磨是畫浮世繪的,他是十九世紀初的知名作家,擅長畫美人圖,會展設計師們討論半天說不行,喜多川的色調不夠稠,畫風也停留在浮世繪初期的人像上。
有人說:“夢二的美人圖很有感覺,就是顏色太淺。”
最後他們認為浮世繪太寡淡,跟太宰治不符,那就來看看攝影師的作品吧,鮮豔的和服、紅潤到幾乎滴血的嘴唇、漆黑的發絲、介於黃跟白之中的發色。
美人口叼玫瑰,太宰更適合這種意境。
這個想法取得了眾人的一致好評,等成果出來後,視覺衝擊力可想而知,順平本來就心思細膩,甚至有點敏感,他鐘愛具有衝擊力的故事與畫麵,現在看來,他的喜好跟伊藤潤二有異曲同工之妙,喜歡恐怖故事、獵奇電影。
太宰展的色調無疑衝擊到他,太宰的黑白照片,也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就是說,太宰的美,不像是人類常有的美,他缺乏活力,但無論是憂鬱的眼神,還是烏黑的發絲,都讓人覺得很有誘惑力,他有點像富江,又比那少一點引誘的味道。
開飯前,順平用他現在掌握的詞彙量,跟葉藏磕磕絆絆說了一通,葉藏靜靜聽著,又發表了意見。
他跟順平說你說的很好,很有想法,卻沒說他心中的太宰是什麼樣的。
他隻是說:“太宰先生是很美的。”
順平聽後大受鼓舞,認為自己的觀點被認可了。
在他心中,葉藏是特殊的,他接觸繪畫、接觸電影,最初的引路人並不是母親,而是葉藏,母親將那些美的東西,將展覽當成自己的愛好,當成自己的事業,這種熱愛卻沒有很好地傳達給順平。
吉野女士是很酷的人,可她第一次當母親,沒有經驗。
阿葉卻不同,他對孩子是很有吸引力的,尤其是早熟的孩子,他們感覺到,阿葉在跟自己說話時,兩方是平等的,他沒有因為自己是大人就輕視他們。
同時,阿葉懂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他會用淺顯而俏皮的語言跟孩子說說新的原理或事例,後者因為他懂得多,會對葉藏產生知識崇拜。
他讓順平認為,美術、電影是美的,同時他幫助順平挖掘出自己真正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