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五章/20211022
吃著美味的小蛋糕, 葉藏越發佩服五條卓越的搞事能力。
五條悟與他麵對麵坐著,胳膊肘支撐在平整的桌麵上,嘟著嘴看他,抹過唇膏的雙唇顯得更加飽滿, 如同成熟的水蜜桃。
他說:“權一郎叔在酒店門口轉悠, 我猜總監部的老橘子會派人盯他。”他戴著高中時代的圓眼睛, 蒼天之瞳一閃一閃, 漂亮極了。
五條悟懷著難以言喻的興奮問葉藏:“要一起去嗎?”
阿葉麵上帶著優雅的笑容,心說:去什麼,去做一對苦命鴛鴦嗎?
他委婉拒絕五條悟的建議:“不了,悟君,我實在跟不上你改編劇本的速度。”他又說, “權一郎叔年紀大了, 彆玩過頭,悟君。”
真氣出個好歹來, 還得施展反轉術式, 得不償失。
五條去撇撇嘴道:“切,好吧。”
送走五條悟後,葉藏在書房工作了一會兒, 彆誤會,是他漫畫家的工作, 第二部漫畫連載一年,情節進入第二個小高潮,無論再忙,葉藏都會完成每周的更新任務。
他甚至不需要責編催稿, 簡直是完美的漫畫家!
畫漫畫的間隙, 葉藏又接了通加密電話, 是武偵宰打來的。
他們選擇視屏對話,按下接聽鍵的瞬間,穿一身白西裝的太宰治躍然於屏幕上,阿葉看見他的模樣,手指微做蜷曲,他像是承認不住眼前畫麵似的彆開眼,羞澀道:“下午好,太宰先生。”
他真的很想說“下午好,父親大人”!
太宰治端詳葉藏,看他被洗至柔軟的白色襯衫、纖細的骨骼、修長的夾筆杆的手指,與因羞澀而撲閃的睫毛。
太宰治意識到,他跟葉藏是決然不同的個體,尤其是戀愛上。
他也受女性歡迎,可那是因為什麼,因為他俊秀的外表、漂亮而花哨的語言,還有刻意的曖昧舉止,愛上他的女性大多數清醒,知道那是一時的戀愛遊戲,隻有部分人陷入幻想,很難拔出,才會找他歇斯底裡地哭喊。
這局麵永遠不會發生在葉藏麵前,男人、女人都憐愛他,不忍他傷心、難過,更不願意將自己醜陋的、瘋狂的一麵展現在他麵前。
“原來如此。”太宰輕聲道。
“哎?”葉藏無辜地眨眼睛,似乎在表達疑惑,又或者他無時不刻展現自己的魅力。
太宰另起話題:“新送來的咒靈非常可愛,真能長大的話一定會給人類帶來大麻煩。”
阿葉道:“是什麼樣的咒靈?”
“跟人類一模一樣哦。”太宰雙腿優雅疊起,“應該是從人類對人類的憎恨中誕生的詛咒吧。”他說,“長得很可愛,有旺盛的好奇心與求知欲,還有……”
“在折磨人類上有天才般的靈感。”
“那可真糟糕。”阿葉的兩撇眉毛垂下來,讓他顯得越發可憐,憂心忡忡的表情很適合他,看見的每個人都會想幫他撫平眉間的褶皺。
可葉藏的話,就不那麼溫柔了。
“離開前必須將他處理掉才行。”阿葉說,“不能給英子姐添麻煩。”
太宰輕笑一聲道:“順便一提,先前所說的‘隱藏在幕後的人通過怎樣的方法將普通人改造成術師’已經有結果了。”太宰單手托腮,“真人,也就是我們天才的咒靈,他的術式非常有趣。”
他的食指豎在飽滿的唇珠前:“可以改變人的靈魂。”
……
夏油傑身心俱疲。
老橘子的想象力與他們皺巴巴的皮囊嚴重不符,光是躲避他們的追問就耗儘夏油傑的精力。
他甚至希望葉藏早點聯係自己,實現他們裡應外合的計劃,捉住試圖奪取自己的身體的幕後黑手。
跟五條悟不同,夏油傑住的是和式酒店,盤星教教徒中不乏有權有勢者,願給他這教主最高等級的供奉,他居住的日式酒店甚至有私人溫泉,借水管導至院落,泡溫泉時還能欣賞院落內的美景,真是神仙日子。
他躺在榻榻米上放空心神,忽然,夏油傑的手機響了,他看一眼,發現是未知來電。
接通後便聽見熟悉的嗓音,是太宰治。
注意,不是葉藏,是漫畫裡的太宰,二者聲線肖似,語氣卻全然不同。
“休息得如何,夏油君~”這蕩漾的尾音,夏油君的稱呼,不是太宰治還能是哪個?
夏油傑警惕起來,不複先前躺在榻榻米上的懶散姿態,直言:“有什麼事嗎?”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換個對太宰沒濾鏡的,怕是會耳朵酥酥麻麻,耳廓圈紅得滴血,可惜在夏油傑心中太宰治與葉藏的可怕程度不相上下,無論他做出怎樣曖昧的舉動,如何和藹,在他心中都是讓自己放下警惕的騙局罷了。
阿葉戰術後仰:啊這……
太宰知道這點,也不跟夏油傑多費口舌,直接道:“若總監部催促你動手,可以順水推舟答應了。”
夏油傑一愣:“這麼快?”
太宰治留下曖昧不明的語言道:“本以為找出‘他’要很久……現已找到,就沒拖下去的必要了。”
夏油傑以為太宰口中的“他”是羂索,便點頭道:“我明白了。”
實際上太宰治口中的“他”是真人。
若要離開,當然要給英子姐留下更加安全易治理的世界,當然,在世界被穿成篩子後,這點已經不可能了,英子姐每天都過得焦頭爛額,像另一個阪口安吾。
……無論如何,幫她消除可能顛覆東京的敵人,總比放任好吧。
太宰想到滿天飛的留言,玩心大起,故意拖長音對夏油傑道:“雖然……夏油君此刻答應總監會,定會留下曖昧的傳言。”
“這也算是為了大義的犧牲吧?”
夏油傑實在忍不住道:“這算什麼大義?”
偶爾他會產生錯覺,認為世界不該這樣,他就應該跟悟分道揚鑣,為了讓自己走得更堅定一視同仁地消滅父母,無論是否能實現自己的理想,他跟悟隻能留一個,另一個人背負著殺死摯友的罪孽走下去……
這才是他的人生,跟他堅守的不能回頭的大義。
他苦笑著想,渾渾噩噩,做事沒絕對的自己不過是半吊子,哪有什麼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