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鞭出現刹那,眾人耳畔響起數聲震耳欲聾的驚雷。
“打鬼鞭?”懷柏似笑非笑,“看上去不錯。”
旬常笑道:“請戰。”
懷柏把懷中的孩子放至一旁長凳上摸摸她的頭,“徒弟,等我一會。”
佩玉乖乖地點點頭,見她轉身,忍不住又喊:“師尊……”
懷柏回頭,“怎麼?”
佩玉低聲道:“小心。”
小孩的瞳孔極深,好像地獄中燃起的黑炎,總是透著股黃泉不悔的癡與執。她攥緊手,心火燒得麵泛緋紅,這麼多年來,她習慣了衝鋒陷陣,血雨腥風,但她從來沒有過,這麼無力地坐在彆人身後,隻能喚一聲“小心”。
懷柏輕輕笑了,說:“彆怕,師父很強的。”
她施了個法,讓打鬥不至波及客棧陳設,隨後站在黑衣無常身前,笑道:“那便戰罷。”
旬常笑問:“你不用劍?”
懷柏似如夢初醒,恍然道:“……啊,還要用劍嗎?”
身為劍修,與人打鬥卻不用劍,無疑是對對方的輕視。
趙m羽維護他師父,當即大聲問:“峰主,您這樣未免太過目中無人。”
霽月拉住他,壓低了聲音說:“峰主不過是不懂這些。”
趙m羽也反應過來。
若是尋常劍修,定然不會這般。但懷柏她不過是空負劍修之名,平日裡說不定連把像樣的劍都沒拿過,更彆提和人比試,哪裡會知道這些打鬥的規矩?
更有修真界小道消息,說著這位的修為也是用丹藥堆砌起來,修為雖至金丹,實力卻不如築基。
趙m羽又憂心忡忡起來,隻怕師父傷了這位金貴的朽木枯株,讓孤山和顯城結怨。
懷柏沒有想這麼多,她隻是覺得有些麻煩,為什麼劍修比試一定要用劍呢?
她左右看了看,沒找到合適的東西,輕歎一聲。
章禮忽然發問:“峰主,您的雲中呢?”
懷柏麵上笑意凝滯片刻,而後眉眼舒展,笑道:“啊……我扔啦。”
章禮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喃喃:“扔、扔了?”
雲中是上古留下的奇珍。
天外隕鐵為骨,上古仙人親鑄。劍成之後,又置於地火之中熬煉千載。可謂吞日月之精華,奪天地之造化。
萬年來無數人想要得到雲中,可獲得雲中劍認可的,也隻有一人而已。
她卻輕描淡寫地說扔了?
章禮震驚之後,又覺好笑,這怎麼可能是真的。
懷柏又煞有其事地說:“用著不順手,而且生鏽了,我就扔啦。總不能用一把鏽劍吧。”
章禮確定她在撒謊了,神兵怎會生鏽?
懷柏笑著伸出手,“所以,我又換了把趁手的劍。”
她右手微合,如握住劍柄,手腕轉動,似挽一個劍花。“劍已在手,執事,請戰。”
眾人皆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她手裡空空蕩蕩的,哪裡有劍?
旬常笑麵色更冷,“你,戲弄,我。”
懷柏仍掛款款笑容,“啊,我忘了介紹,我的這把劍名叫皇帝的新劍。”
她眨眨眼,“隻有聰明的人才能看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