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佩玉:“……”
“那這種話, 何時是真的, 何時又是假的?”
懷柏笑著說:“這不是很容易辨彆嘛,我對你說, 肯定隻是在說月亮,但若對我道侶說, 當然不止於此。”
佩玉看著她的麵色, 小心問道:“那,你道侶呢?”
懷柏說:“她死了。”
“你殺的?”
懷柏眨眨眼睛, “哎哎?”
小徒弟怎麼知道?自己掉馬了嗎?
佩玉勾唇, “真巧,我師尊的道侶也被她殺了,這莫非是孤山傳統,殺妻證道?”
懷柏猛地咳嗽起來。
佩玉眼中揶揄之色更濃, “看來為了不傷及無辜, 我日後不能找道侶了。”
懷柏咳的更大聲了。
“玉姐,你不要這麼想。”
佩玉抬眸看了她一眼, 隨手折下一枝細竹, 用小刀鑿孔,“我該怎麼想?”
“首先,你要確定自己找得到道侶。”
佩玉手頓住,表情有些微妙。懷柏走過來攬住她,“你以為自己缺的是證道嗎?你缺的是道侶啊!”
氣氛在一瞬間僵硬。
懷柏覺得這樣有些不好,於是忙補道:“不過沒關係,你師兄師姐都沒有道侶呢。”
佩玉:“……你對我師門真是熟悉。”
懷柏乾笑幾聲:“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說漏嘴了好尷尬。
佩玉削出一節竹笛, “我想兼修音律。”
就像方才那樣,如果她熟知音律,而不是僅僅隻看了一兩眼彆人示範,效果肯定不止如此。
若是他人,懷柏定會勸他們精修一門,貪多不爛。可小徒弟的天賦太過可怕,讓她覺得,便是將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拿過來,佩玉也沒有學不會的。
“那好呀,其實天下之道總歸於一,正如百川入海。所謂劍修、道修、音修、器修諸多,不過是對靈氣的運用、對道的理解各有差異罷了。你若想深習,不妨去六峰都轉一轉。”
佩玉慢慢地搖了搖頭,“不必了。”
懷柏奇道:“為何?”
佩玉看著她,微笑道:“我師尊於刀、劍、樂上十分精通,師兄師姐精於器、符,若是想學,在守閒峰也一樣能學到。”
懷柏握拳,真心讚歎,“你的師門真心優秀!”
佩玉眼中氤氳淺淺笑意。
比起前生,這世的師尊令她十分驚喜。
她從未嫌棄過以前的懷柏疏於修煉,但誰不想有個溫柔美貌又靠譜的師尊呢?
次日清早她們想辭行,卻被熱情好客的盛夫人留了下來。
幾人吃著魚肉麵。乳白香醇的魚湯,上撒著幾點翠綠的蔥花,一看便叫人食指大動。
懷柏喝了口湯,感歎:“真香!”
盛夫人聽到後很是開心,不住地往她碗裡夾菜,“好吃你就多吃點,看這幾個孩子,一個個都瘦成什麼樣了。”
盛鑫之與盛濟使勁在給她使眼色,可盛夫人卻沒看出來,隻問:“濟兒,你眼睛怎麼啦?”
盛濟低聲道:“沒什麼沒什麼。”之後埋頭吃麵,一言不發。
酒足飯飽,佩玉與懷柏再次告辭,盛鑫之不敢挽留,送她們到了太初天門口。
噠噠馬蹄自天際傳來。
懷柏抬頭一看,“喲,天馬。”
霽月依舊紅衣獵獵,策馬疾行,至太初天時勒馬,立定。
這時眾人才看見,她身後還坐著個紫衣女子。
女子眉毛淡又稀疏,唇色甚淺,五官沒什麼毛病,卻太過平平無奇,就像一杯白水,淡到令人見之既忘。
渾身上下,唯有一雙眼睛是漂亮的。
盛鑫之笑著迎過去,把女子扶下馬,“漫漫,你來啦。”
柳環顧抬眸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而後盈盈一拜,“伯父、伯母、濟哥哥。”
盛濟偏過頭,麵色冷淡。
盛夫人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背,瞋了他一眼。
佩玉心想,這人可一點都不像沈知水。
不僅僅是五官,柳環顧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氣質,混合著自傲與自卑,讓佩玉想起過去的自己,但她一點也不喜歡。
霽月眼睛一亮,走了過來,“佩玉?”
佩玉點頭,“好久不見。”
霽月嘴角噙起淺淡的笑,“那日失禮,望你與令師海涵。”說著,人長長躬身,向她行禮致歉。
佩玉扶她起來,道:“無妨。”
柳環顧行至霽月身側。
她身形單薄瘦弱,身上的紫衫寬大又輕薄,猶如天邊薄雲,行走時,似弱柳扶風,頗有幾分風姿。
“師姐,這是你的舊識嗎?”
霽月笑道:“有過一酒之交。”
佩玉握著懷柏的手,“我們要走了。”
“現在嗎?我還想同你比試一番。”霽月摸摸身後長弓,她一見這人,便生了幾分惺惺相惜之心,道:“天海秘境,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