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遊煙翠默不作聲拔出長/槍, 霽月使了個眼色, 兩個聖人莊弟子上前給流氓頭子治療。
“這次回來去見過師尊嗎?”
遊煙翠沒有理會,槍負在身後, 往懷柏等人走去。
霽月望來,看見她們時, 眼睛一亮, 囑咐好師妹師弟善後事宜,也跟著過來。
這段路不遠不近。
遊煙翠眉頭皺了下, “你跟我乾……”
話未說完, 霽月已經越過她,行至佩玉麵前,笑道:“你們怎麼來了?”
遊煙翠停下腳步,麵覆冰霜。
佩玉道:“隻是看看。”
霽月想了想, “你的比試是第三日吧, 準備如何?”
佩玉的臉上罕見帶上幾分笑,“還好。”
懷柏見遊煙翠立在人群外, 想起佩玉初至六道院之時, 母愛頓時泛濫,“正好聚在一起,我們去吃頓飯吧,我請客!”
她可是坐擁仙門三分之一靈礦的女人。
遊煙翠:“不要。”
懷柏朝她笑笑,杏眼彎彎,露出兩顆小虎牙。
遊煙翠的手指顫了顫。
好可愛……好想戳戳她的臉。
她依舊麵無表情,隻是眼神漸漸柔和下來, “好。”
向霽月發出邀請時,她搖了搖頭,道還要處理這一些事情,改日再來儘東道主之誼。
霽月看了遊煙翠一眼,“等會去見賢閣,你回去這麼久,師尊也想你了。”
遊煙翠:“嗯。”
所去的酒樓正是異寶閣的產業。
幾人坐在最好的包廂中,聊了一會,聖人莊傳信,讓遊煙翠回去複命。
待她走後,冷凝的氣氛頓時一空,和生財倒杯茶,開始同佩玉說東海之事。
說到遊煙翠時,他想到一事,笑道:“說起來,原來小公主不是叫這個名字。她叫思怡麗戴佳,在她們的國家,便是彩色的雲朵的意思,當時我們喚她彩雲、彩雲。”
懷柏問:“為何改了呢?”
和生財一合扇,“說來有趣,那時她跑到酒樓去聽戲,正聽到一句詞,叫做‘霽月難逢,彩雲易散’,回去後便將名字給改掉。”
佩玉輕聲道:“霽月難逢,彩雲易散,改了也好。”
懷柏歪頭笑著看她,“沒想到你也信這種東西呀。”
佩玉聲音中帶著悵然,“不是信命,隻是對待珍惜之人,不敢有一分損傷。”
懷柏低頭,雙頰飛上紅霞,桌下的手輕輕勾了勾佩玉的手,那人緊緊回握住了她。
和生財不知桌底暗潮湧動,隻是歎口氣,“可惜二人近些年愈發不睦,此事也同柳環顧相關。”
懷柏怔怔,心道,柳環顧不是佩玉的姐姐嗎?隻是容貌也與自家徒弟差太多了吧。記憶裡柳依依和謝滄瀾容貌上佳,不知他們的女兒怎麼這般普通。
“柳環顧啊,你們也應聽說過她的身世,沈知水的女兒。”和生財抿口茶,“自從她祖父巡海時被水族所殺,她在聖人莊就失去靠山,身份尷尬,資質又淺,少不了受人欺負。霽月是大師姐,見她可憐,平日待她多有關照。隻是……”
他賣了關子,隻等二人開口問。
懷柏道:“隻是遊小公主族人皆為水族所殺,生平最恨這些妖魔邪祟,對柳環顧提不起好感,因此同霽月生隙,是不是?”
和生財掩唇咳嗽,“仙長真是聰穎。”
說了幾句,她們離開酒樓,懷柏翻開玉簡一看,比賽的結果已出。
雖然那場比試未到最後,但當時局勢在場之人皆能看清,柳環顧已是必輸之勢。
玉簡上浮現勝者名字果然是那位墨門弟子。
懷柏合好玉簡,收在袖中,問:“佩玉,你想同她相認嗎?”
佩玉麵色如常,“師尊,我無父。”
懷柏握緊她的手,謝滄瀾不是個東西,但柳環顧也許是佩玉在世上唯一的親人,“稚子何辜。”
佩玉垂下眸,掩去眼底猩紅。
懷柏並未發覺她的異常,“父母之罪,錯不及子,何況她是你唯一的親人。”
“父母之罪,錯不及子……”佩玉低聲道:“我以前也是這樣想的。”
可她卻為此付出足夠的代價。
懷柏聽見她聲音中的顫抖,詫然看著她,擔憂地問:“你怎麼?不認不認,我們不認她,好不好?”
佩玉笑了笑,眼眸中似蒙上層迷離水霧,“我不再需要親人,師兄師姐是我的家人,師尊,”她的聲音頓了下,抬手撫上懷柏的眉眼,癡聲道:“不管如何,隻要有師尊,就好了。”
師尊在她身邊,她已彆無所求。
懷柏笑容溫柔,心中在想,隻是可惜了柳環顧。
柳環顧有霽月。
但聖人莊不是守閒峰,霽月也不是懷柏。
霽月處理完賽場的喧鬨,疲倦地揉揉額角,回身看見瘦弱的女子立在陰影裡,低垂著頭。
“漫漫,怎麼沒先回去?”
柳環顧抬起頭,漂亮的眼睛裡含滿淚,手中抓著玉簡,輕聲問:“大師姐,為何比試還沒完,便判我輸了呢?”
霽月道:“這是長老根據蜃影珠裁決,而且當時,你是必輸之局。”
柳環顧咬了咬唇,麵色慘白,“師姐,我能贏的!我真的能贏的!你信我,讓我重新比一場好嗎?”
霽月拍拍她的肩,“不過是一次比試而已,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