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鳴鸞番外(一)(1 / 2)

滿級大佬重生以後 遊鯤 8252 字 10個月前

() 鳴鸞一直覺得佩玉是個傻子。

嗬, 幼稚的女人, 她抱臂站在黑暗角落裡,這樣想。

落日餘暉裡, 雲山千萬重。

佩玉抱膝坐在石階上,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

鳴鸞閒得很, 想同佩玉說句話, 話到嘴邊又咽下,不想再嚇到脆弱又幼稚的傻子。

她在那方黑暗的角落裡站起又蹲下, 手中幻化出一把刀, 隨意劈了幾下,烈烈生風。

這個意念世界裡隻有她一個人,但她已習慣了一個人。

佩玉猛地直起身子。

山道儘頭,一人背負斜陽, 身著青衣, 負手行來。

“師尊!”佩玉小跑迎了過去。

懷柏微笑著,手伸出, 拿出藏在身後的糖葫蘆。晶瑩鋥亮的糖葫蘆在夕陽下閃著光。

“嗬, 幼稚。”鳴鸞很是嫌棄。

可惜主宰身體的不是她,佩玉眼睛一亮,興衝衝地接過糖葫蘆,另一隻手牽住懷柏。

暮色四合,綠葉簌簌,幾隻倦鳥歸巢。

她們手牽著手,走在夕陽中, 一同歸家。

鳴鸞抿了抿唇,突然說不出嘲諷的話。

她閉上眼睛,意念的世界裡也幻化出夕陽、孤山、還有一個笑盈盈的青衣女人。

“來,握住我。”“懷柏”笑著伸出手。

鳴鸞哼哼:“這可是你先要求的。”

她把手給這個女人。

現實世界裡,佩玉歪頭偷偷看著懷柏,待懷柏說話時,又做賊心虛地扭過頭。

“喜歡嗎?”懷柏柔聲問。

佩玉重重地點頭,“喜歡!”

也喜歡師尊,她在心裡默默添道,糖葫蘆是甜的,師尊也是甜的。

鳴鸞手中出現一串糖葫蘆,紅彤彤的山楂,裹著層晶瑩的糖衣。

她小心翼翼地舔了口,沒有滋味,像寡淡的白水。

鳴鸞歎口氣,畢竟是幻想出的東西,沒有嘗過,是想象不出味道的。

甜,到底是什麼滋味呢?

她偏頭看著翠羽青衫的女人,頓覺索然無味,揮手除去幻象,眼前的一切又重歸黑暗。

到底是假的東西,她再不濟,也不要拿虛假的東西來慰藉自己。

一晃百餘年過去,守閒峰上無寒暑,峰頂春意融融,鳥語花香。

但山中已下起大雪,天地裹素,望過去白茫茫一片。

積雪壓臘梅。

佩玉正在梅下練刀,白衣覆雪,神情冰冷,似與冰雪融為一體。

她五官漸漸長開,有如名花初成,霞明玉映,光彩照人。

偶有幾個孤山弟子經過,路過她時不禁頻頻回頭。

刀光映射雪花,執刀的少女白衣烏發,無雙風華。

“可惜跟她師父一樣,白長一副好皮囊,偏偏資質末等。”

“是啊,宗門大選連第一場都沒過。”

……

同門的議論聲隨冷風傳來。

鳴鸞嗤笑一聲,若非六道院中同門排擠,小人暗害,佩玉根骨再差也不至於輸掉第一場比試。

可佩玉這個傻子,居然就這麼不計較了,寧願錯過試劍大比與天海秘境,也要保全幾個使計害她的同門顏麵。

傻子!大傻子!

鳴鸞想到這裡,氣得拽斷麵前的臘梅花,扔在地上使勁踩兩腳。

反應過來時,她才發現自己不自覺奪得身體控製,忙又縮回了黑暗的角落裡。

佩玉輕蹙起眉,腳下金梅混雪泥,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鳴鸞?”佩玉撫著斷裂的花枝,低聲問道。

鳴鸞蜷成一團,沒有回答。下意識裡,她並不想多參與佩玉的生活。

她們一半屬於光明、一半屬於黑暗。

一人站在陽光之下,而另一人,注定背負著黑夜獨行。

鳴鸞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她隻是希望,日後不會再有自己出現的機會。

佩玉在雪中立了半晌。

冷雪飄灑,白衣在風中拂動,梅花淩塵,不及她眉目清冷。

她的唇角往上揚了下,勾出一個淺淡的幅度,“罷了。”

花落如雨,雪衣翻飛,少女負手離去,纖塵不染,隻浸染一段梅香。

至守閒峰時,佩玉拍去肩頭積雪,驅散周身寒意,這才小心踏上山道。

懷柏提著一壺酒,醉臥在山石之上,見她笑著舉杯。

佩玉不自覺勾起了唇,眼神變得無比柔和,上前行禮之後,問道:“師尊,我扶您去休息。”

懷柏仰頭將酒水一飲而儘,笑道:“以前是你天天在這等我,現在換我等你了。”

佩玉將她扶起,輕聲說:“您若是想我,用紙鶴傳聲,我馬上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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