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生財很快就將所有場次的蜃影珠送過來。
佩玉先挑出天璣城的場次, 偏過頭去, 卻看見懷柏撇嘴,悶悶不樂的樣子。
“師尊?”佩玉心中生疑。
懷柏抿著唇, 心想,她最先拿的是歲寒的蜃影珠, 她果然還在默默關注歲寒吧。
佩玉用手在懷柏眼前晃了晃, “師尊?”
懷柏悶悶地應:“嗯。”
“你不想看這顆?”佩玉將幾個珠子攤在她麵前,貼心地說:“你來選。”
懷柏仍是拿出天璣城的那顆, 反正其他人於她沒有看的價值。注入靈力後, 畫麵上歲寒與另一孤山弟子相對行禮,開始比試。
孤山劍法時而大巧不工,時而飄逸靈動。那名百代峰的弟子平日亦勤加練習,每招都堵住歲寒的出路, 就當他側身一劍, 勝負將定時,歲寒忽然手腕轉動, 漫天劍影, 鋪成遍地月華,白颯颯一片,她反守為攻,疾刺數劍,極快極刁鑽,紛飛的劍影中,一道銀蛇飛快襲來。
孤山弟子手腕一痛, 長劍登時被挑落。
歲寒手執雙劍,拱手道:“承讓。”
懷柏奇道:“一直示弱於人,實則暗藏後招,這劍不錯,這人不行。”
佩玉頷首表示附和,但對歲寒並未放在心裡,就算沒有迷心,她也有把握勝過她。以弱勝強的劍,能讓小溪濺過一塊山石,但能讓它越過一座山嗎?
懷柏與她想法相同,伸伸懶腰,心想女主的金手指看來一個也沒得到,也是,一切都有因果循環,環環相扣,她沒有了章禮相助,怎能在聖人莊混下去?
女主啊女主,還是高看了她。
佩玉起身想關掉蜃影,餘光瞥見雨中一道人影,眉輕輕皺了下,轉身對懷柏說:“師尊,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懷柏頓時警覺,“做什麼?”不會是要找歲寒吧?
佩玉取了把傘,“一點小事。”
懷柏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氣呼呼地想,徒弟長大了,連去做什麼都不肯告訴師父了。
她打定主意聖人莊的這段時間要看好佩玉,也偷偷地跟了上去。
雨勢比上午時還要大一些。
冷雨打在紙傘上,劈劈啪啪如玉珠落冰盤,雨水彙集順著傘骨湍急流下。
佩玉隻拿了一把傘,白衣下擺濺上點點泥水,不遠處的雨中站了一人,佩玉默不作聲地走過去,替她遮住風雨。
柳環顧被雨淋得瑟瑟發抖,渾身濕透,鬢發濕漉漉黏在臉側。她的表情有些茫然,半晌後才意識到身邊站了人,眼珠子動了下,毫無血色的唇張開,“你……?”
佩玉施法替她除去雨水,“我送你回去。”
柳環顧搖搖頭,“多謝,但不必了,我想靜一會。”
“喜歡淋雨?”佩玉蹙眉,難道她多管閒事了嗎?
柳環顧自嘲一笑,“東海每到這個季節都會下暴雨,日日淒風苦雨,再怎樣過了這麼多年,不喜歡也要逼著自己習慣。道友你遠道而來,定不習慣這樣的大雨,還是早些回去吧。”
佩玉默然片刻,隨後收起傘,仰頭望潑天冷雨,說:“我也已習慣。”
見佩玉白衣被打濕,柳環顧心裡無端一緊,低歎口氣,“道友不必如此,還未曾問過道友姓名。”
“孤山佩玉。”
柳環顧“啊”了聲,清亮的眼裡帶上笑,“我知道,大師姐常常提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