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尺素長歎一口氣,“我們也不願聯想到仙長,可孤山這麼多人,結過契的,就隻有她了。”
佩玉依舊不信,師尊貌美如花,劍術通神,與又老又弱天差地彆。何況她還在世,師尊怎能算做寡婦?
餘尺素麵色緊張,“糟了,如果真是準備和你結契,你怎麼會不知道?”
她看著佩玉,眼神灼灼,“玉姐,你去問問仙長吧!”
佩玉握上無雙,準備繼續練刀。
餘尺素接著道:“你不想知道,懷柏仙長願不願意與你結契嗎?”
佩玉身形一頓,緩緩鬆開無雙,往飛羽峰走去。
餘尺素忙拉住她,“彆這樣去啊!”
佩玉回眸,眉頭輕蹙。
餘尺素盯著她不施脂粉,依舊清麗出塵的臉看了半晌,道:“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這麼正式的事情,玉姐,你不準備打扮打扮嗎?”
佩玉愣了一下。
餘尺素又問:“你知道怎麼打扮嗎?”
佩玉露出為難之色。
餘尺素笑起來,一拍手,拉著她往山下走,“我帶你去添置新衣,梳妝打扮。”
正巧,她想看佩玉著妝的模樣很久了,麵對著一樁冷冰冰的玉像,誰不想為她點櫻唇,畫紅妝,看她變成雙頰含羞,眸光生動的模樣。
異寶閣裡走一趟,帶佩玉收拾齊全,已是日暮時分。
餘尺素又拉著佩玉叮囑半晌,等到月上柳梢頭之時,才放她往走,自己則躲在一邊偷偷觀察。
佩玉拖著曳地長裙,行動僵硬。
這件鮫紗長裙比她從前所有衣裳都要華麗,銀絲繡的暗紋在月光下閃著光。
她聽從餘尺素的話,約懷柏在光陰湖相見。等了好一會,才看見懷柏匆匆從山道走來。
少女站在月下,雙頰泛霞,眼中含著水光,一隻步搖彆在髻上,輕輕擺動。
懷柏怔了怔,眼神飄忽。
佩玉心裡一喜,輕輕勾了勾唇,柔聲喚:“師尊。”
笑容不勝羞怯,像一朵含羞的蓮花。
她往前走了一步,長裙閃著銀光,奪皎月之輝。
懷柏道:“佩玉,你是把銀屏身上的毛都拔下來,做了這一件裙子嗎?”
佩玉僵在原地。
懷柏歎氣,“就算你們不和,也不要做得這麼絕吧,好歹她在守閒峰也這麼多年了。以後光禿禿的,叫她怎麼做鳥?”
佩玉啟唇,“這不是她的毛。”
以銀屏掉毛的速度,禿是遲早的事,何必她來動手?
懷柏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發熱了嗎?”
佩玉搖了搖頭。
懷柏似乎明白什麼,看著少女水潤嫣紅的唇,展顏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跑到山下偷吃了火鍋?”
佩玉委屈地垂下眸,“我沒有。”
懷柏搖頭笑道:“這麼貪吃可不行。”
佩玉咬了咬唇,胭脂暈開,紅唇嫣然,“我沒有。”
懷柏笑眯眯地說:“好吧好吧,你沒有貪吃,喚我來有什麼事?”
佩玉悶聲悶氣地說:“隻是想看你了。”
她餘光一瞥,看見餘尺素在柳樹下朝她比劃,深吸一口氣,低聲道:“聽說師尊要與人結契?”
懷柏愣住,揩去額上汗水,喃喃:“有這麼一回事嗎?”
佩玉低垂著頭,心跳如擂,沒注意到她的異常,鼓起勇氣,輕聲問:“師尊……想同誰結契呢?”
懷柏神情呆滯,眨眨眼,“要不,你猜?”
佩玉捏著衣角,手心布滿汗水,“那人是男是女?”
懷柏想也不想,“當然是男。”
佩玉身子一晃,麵色慘白,不可置信道:“男?”
懷柏點頭,挺挺胸,“那當然,我不是女的嗎?”
佩玉抬起頭,定定盯了她半晌,忽然拔出頭上步搖,橫在她的脖間,冷聲問:“你是誰?”
“懷柏”瞪大眼睛,“我、我……”
尖利的簪子更進一步。
他連忙拿掉鬼麵具,舉手道:“小師妹,是我,是我!彆動手。”
佩玉看著趙簡一,心想方才一番話全讓他聽去,又羞又憤,眼裡含滿淚光,恨不得把頭埋到土裡去。
趙簡一渾然不覺,打量著小師妹,後知後覺地發現她今晚有些不同。
柔順的長發披在身後,麵頰泛紅,豔麗無雙。
他道:“小師妹,你今晚真好看。”說著,頓了一下,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是假的?我扮師尊這麼多年第一次失手?難道……”
他回想剛剛對話,身子一頓,麵色蒼白地問:“難道師尊不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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