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
佩玉依舊垂著頭,抿緊了唇。
懷柏眼珠子一轉,忽然歎口氣,道:“我前幾日做了一個夢,你猜是什麼?”
餘尺素很配合:“是什麼?!”
懷柏垂眸,見佩玉耳朵動了動,麵上笑意更深,“我夢見一個沒有仙妖的世界,你我隻是凡人,卻能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
餘尺素詫異道:“那是個什麼世界?”
懷柏一揮袖,施展結界,把她隔絕在外,望著佩玉,“我遇見了你。我們一起旅行,看遍天下風光,後來住在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有一個小院,院子裡栽滿了花。那個世界隻有你和我兩個人,沒有俗事,沒有紛擾。最後我們老了,頭發花白,一起坐在搖椅上看夕陽。你拉住我的手,正朝我笑。”
佩玉呆呆地看著她,眸光濕潤。
懷柏輕撫她的臉,問:“你說這個夢好不好?”
佩玉拚命點頭。
懷柏笑容溫柔,動作輕柔,“人間有一句話,叫做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們壽數悠長,但並非無儘。我垂垂老矣之時,陪在身邊的那個人,會是你嗎?你願意與我一起白頭嗎?”
“我願意!”
懷柏握住她的手,低頭在白玉般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神情虔誠,如同騎士遇到她宿命中的公主。
生來平凡,便攜手白頭。
禦劍齊天,就一起破碎虛空。
她想與這個人在一起,在未來所有的光陰裡,在連綿的歲月中。從今往後,懷柏的眼中,都會有佩玉的身影。
佩玉麵色緋紅,如染紅霞,眼裡閃著水光。
懷柏看得心動,湊過去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柔聲道:“秀色可餐,莫怪我唐突。”
佩玉忽然攬住她的脖子,把頭埋在她的脖間,心跳動很快,快到幾乎要跳出來。
她為何沒有認出師尊呢?
明明師尊與大師兄,相差這麼多、這麼多。
餘尺素雖聽不見她們說話,但隱約能看清結界裡發生什麼。她捂著通紅的臉,心想,難怪懷柏仙長是孤山唯一結契之人,果然厲害,對比慘烈,太慘烈了。
懷柏給徒弟順好毛,撤下結界,笑眯眯地說:“那下山去吃飯吧,尺素請客呢。”
餘尺素舉手,“我先喊上盛濟!”
過了一刻,盛濟禦劍趕到山腳菜館。
薛記飯館的老板娘身懷六甲,挺著個大肚子坐在門口收賬。
她們備好禮物送去,把老板二人感動得熱淚盈眶。仙人自高凡人一等,平日不仗著身份術法白吃白喝就是極好,哪有人像她們一般?
老板攬起袖子,親自下廚,送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四人大快朵頤,談笑風生。
晃眼十年過去,老板已由瘦削文弱的青年變成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店外的琵琶樹從小樹苗變得鬱鬱蔥蔥,開花結果。
一切似乎已經變了,但一切又仿佛沒有變。
年少的情誼永不會變。
餘尺素說:“盛濟,我記得十年前來的時候,你腦袋光溜溜的,”她夾起一個鵪鶉蛋,“像這個!”
盛濟臉一紅,“你記性真好。”
餘尺素大笑,“那時江渚還送你一盒藥呢,好不好用?”
盛濟瞥了眼懷柏,歎口氣,又點點頭,“自然是好用的。”
懷柏問:“你為何歎氣?”
盛濟苦著臉,把父親誆騙他秦江渚是姑奶奶之事和盤托出,餘尺素笑彎了腰。
懷柏忍俊不禁,抱住佩玉,肩膀微顫。
就連佩玉,嘴角也勾了勾。
盛濟又歎一口氣。
懷柏好不容易止住笑,“那時你對我畢恭畢敬,我還以為你們太初天家教如此。”
盛濟低頭戳著碗裡的飯,悶聲悶氣地說:“我一見你,又敬又怕,你和佩玉曖昧之時,我還想以後要不要叫佩玉姑爺爺。”
餘尺素笑得捶桌,絲毫不顧形象,“姑爺爺哈哈哈哈……盛濟,我真是服了你。”
笑過之後,他們又說起天海秘境之事。
餘尺素與盛濟不知其中危險,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來。
懷柏想敲打幾句,便道:“秘境中十分凶險,不是玩鬨。”
餘尺素拔出腰間玉簫,驕傲地說:“那有什麼?我千寒宮少宮主,音修小輩裡第一人的名號難道是吹出來的嗎?”
佩玉:“難道不是嗎?”
餘尺素看著手中玉簫,沉默了。
好像真的是吹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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