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君苦笑道:“找過,還沒開口說一句話,就被她殺了。那人太危險,連我也覺得危險。”
“廢物。”
洞庭君笑容一僵,覺得自己萬年來的好涵養,很難在這隻新魔前維持下去,“初生牛犢不怕虎。”
柳環顧不予置否,提步往前。
藍鏈拉扯,洞庭君不得不跟了上去,“你真不去看一眼?”
柳環顧平靜地說:“我不會死的。”
洞庭君笑起來,“真有自信,可魔君的意誌強大如斯,你憑什麼能戰勝呢?憑你心裡那點微不足道的仇恨嗎?”
柳環顧慢慢走著,不徐不緩,就像她從前,一步一步走到海邊,跟水族說:“幫我殺一個人。”
黑色的乾坤網從黑暗中飛回,淅淅瀝瀝往下滴著血,不知方才將多少魔絞成碎片。
“仇恨並不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洞庭君疑惑地蹙起眉,“什麼?”
“是冷漠。”
——
江南小巷深,一場細雨,幾株杏花。
佩玉醒來時,雨剛停,小窗半敞,暖暖的陽光灑在窗沿上。
她被人放置在躺椅上,稍一轉頭,便看見了窗外滿園的春色,姹紫嫣紅,百蝶穿花,花香盈麵。
佩玉忍不住笑了起來。
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懷柏看見她的笑,身子稍頓,呆呆地看著她。
佩玉張了張唇,無聲喚道:“師尊。”
懷柏這才醒過神,快步走來,腳步越來越快,後來乾脆小跑進了屋,撲到椅上,一言不發地抱住了她。
佩玉安靜地讓她抱著。
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與雨停後的春日暖陽、空氣中浮動的花香,融合在了一起。
不知不覺過了很長時間,地上的影子已經變換位置,懷柏突然站起來,焦躁地走來走去,“啊,我以為你今天不會醒,豆包又涼了,就送給街上的乞兒了,”她一跺腳,“我去搶回來!”
佩玉無奈地說:“師尊,我吃不下。”
重傷方醒,就算放一桌山珍海味到她麵前,她也吃不下。
懷柏道:“那你聞聞氣?”
佩玉嘴角往上揚了揚,溫聲道:“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她們還有許多的時間。
聽到這句話,懷柏也靜了下來,坐在她身邊,握住她冰涼的手,“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佩玉點了點頭。
懷柏忍不住低下頭,蹭了蹭她的手背,“你睡了好久,差點錯過了這麼好看的花。”
佩玉眼裡含滿了溫和的笑意,想起師尊以前說過,想要一間小院子,院子裡栽滿了花,隻有她們兩個人。
要是有一方天地,小到隻能容納她們兩個人,該多好。
佩玉想得入神,不知不覺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懷柏忽然微微笑起來,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傻,這樣的地方,是有的啊。”她湊近一點,親了親佩玉的臉頰,“在你的眼中,在我的心上。”
佩玉愣了一瞬,心裡又炸開了花,臉上浮現淡淡紅暈。
陽光灑在她的麵上,映著窗外百花,越發美不勝收,人比花嬌。
許是重傷未愈,又或許是放下心中塊壘,她看上去比以前要溫和許多,像是冷冽的刀,漸漸收斂了寒光。
懷柏心中微動,想欺身上去,把徒弟親得雙頰泛緋,眸光濕潤,又覺得自己趁人之危,頗不地道,羞赧之中,拿出懷裡剛買的話本,“我剛剛買到老三出的本子,讀給你聽吧。”
她倚著窗,聲音溫柔,猶如春風。
佩玉麵上帶笑,但聽著聽著,忽然發現哪裡有些不對勁。
懷柏也發現了,匆匆往後翻了幾頁,麵紅耳赤,急忙把書塞進懷裡,“不讀了!”
為什麼把歡好之事描述得這麼詳細?姿勢都寫了幾大頁!老三到底經曆了什麼啊!
佩玉看她耳垂通紅,貼心問道:“師尊,你想試試嗎?我雖不能動,但是可以如上次那般,進入識海中……”
懷柏紅著臉,羞愧欲死,大聲道:“不!你現在不宜神魂出竅了。”
當著自己重傷未愈、還躺在床上的可憐徒弟讀這種東西,實在是太羞恥了。
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佩玉垂下眸子,不覺有些失落,過了片刻,輕輕說:“其實,我的手還可以動。”
懷柏怔了一瞬,醒悟過來後,臉色漲紅,奪門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佩玉:借你一隻手,自己動。
接下來有幾章過渡,然後進入最後一個大劇情了。
這個劇情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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