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霞帶著哭腔道,“不是,是那個沒”。
一時好像找不到合適的詞。
“哪個沒?你是說於老頭過世了?”,李和見付霞這樣子猜測問道。
付霞點點頭,“恩,剛剛於德華來拍門了”。
“怎麼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李和有點不敢相信,前個下午還活蹦亂跳的呢,轉身又回屋穿衣服,穿鞋子,對付霞道,“你在家看門,我過去看看”。
李和拿了個手電筒朝於老頭家過去,他家的大門也沒插,離多遠就能聽見屋裡的哭聲,李和尋聲過去。
屋子裡都是左鄰右舍的鄰居,還有於德華一家子人。
於老頭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臉上的皺紋都放開了,於老太太撲在床頭已經哭岔了氣。
於德華隻是悶頭在旁邊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
李和問,“昨天我還看著好好的啊,怎麼突然就說沒就沒了”。
於德華嗓子眼堵住了,吸溜了下鼻涕,用袖子直接擦了,又灌了口煙道,“吃好晚飯,先是一起看電視,看了一會,他說腿軟了,就回屋休息了。我們也沒當回事,等我老娘回屋的時候,人已經沒氣了”。
“沒啥交代吧?”。
於德華聽了這話一直緊繃的眼淚水卻直接出來了,“我就難過這個,你說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連個交代都沒,我心裡就是這麼不是滋味”。
於老太太在左鄰右舍老太太們的安撫下,慢慢停止了抽噎,歎口氣道,“這一輩子都是命啊,大半輩子分開了,臨了老想在一起過安生日子,這還沒幾年呢,人卻沒了”。
李和不知道怎麼去安撫,隻是看著躺在床上的於老頭,心裡有點堵。
他跟於老頭相處這麼時間,總歸還是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沒了,而且還是突然沒的,總會有那麼一點難過。
於德華對紅白喜事這種事,不是太熟悉,最後還是於老太太委托給了一個老街坊,由他來操持。
先開始給於老頭穿壽衣,老一輩的講究很多,舊時,老人們在到了一定年齡以後往往就要在閏月年準備壽衣,老人們看著放心。
所以於家的壽衣都是提前買好的。
給於老頭穿好壽衣後,於老太太對李和道,“李子,我不跟你客氣了,還得麻煩你個事”。
李和說,“嬸子,你儘管說”。
“老頭子生前經常來往的那幾個朋友,你還得幫我通知一下,人沒了,總要給人知會一聲”。
李和點了點頭,“行,等會我就過去”。
他知道於老太太說的是博和尚和朱老頭這幾個人。
雖然也是早上六點鐘了,但是天天還隻是微微亮,回家口袋裝了點錢,就匆匆出門了。
摩托車、自行車沒法騎,他隻得去坐公交車,但是公交車還沒到,大年初一公交站台都能站一排人。
也許是因為運氣好,有一輛出租車過來。
好幾個人要跟李和搶,李和直接拉開車門上去了,這時候可不管什麼素質和謙讓了,上車直接對師傅道,“師傅,去西四路”。
他決定先去通知朱老頭。
“好叻”。
“你們這年初一你就開始乾活了”。
“兄弟,乾不乾活,這每個月的份子錢可是一分錢不少啊,所以必須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