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談的投機,壽山十五六歲就在飯館裡做跑堂小二,自然會哄人,而李兆坤幾杯酒下肚,又喜歡吹,吹牛有人捧著,自然不亦樂乎。
兩瓶白酒,兩人就是一人一瓶白酒。
接下來幾天,天天都是飯館裡吃吃喝喝,李兆坤有點樂不思蜀了。
李和一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開始在家煮麵條了。
李兆坤吃的寡淡無味,問道,“咋不出去吃了?”。
“人家那是做生意的,哪能天天讓咱白吃白喝。就是給錢,吃上兩頓飯,就是我一個月的工資啊,咱就麵條對付著吧”。
李兆坤聽著也是實話,就低下頭,繼續吸溜麵條了。
常靜問,“你爹來了,要不我給你燒幾天飯,給你招待下?”。
李和道,“不用,他對吃沒啥講究”。
李兆坤每天閒著無聊就開始飯後溜達了,大中午的也不怕熱,學著城裡人把襯衫塞進褲子裡,故意露出明晃晃的腰帶,這些都是李和按照他的尺碼給重新買的新的。
走路都開始學電話亭的張老頭,背著手,昂首挺胸,這樣有氣派,有一次甚至大著膽子從公安麵前過,公安也沒盤著他要介紹信,還熱情的跟他打了招呼,“師傅,遛彎呢”。
他內心雖然很緊張,腿都要軟了,但還是故作矜持的點了點頭。
這次冒險成功的經曆,令他欣喜不已,原來他也可以做城裡人呢。
隻要不開腔,誰能知道他是外地人呢?
不能開腔,一開口就露餡了,一口荷蘭音,普通話可不是把‘俺’換成‘我’這麼簡單。
張老頭見正四處張望的李兆坤,上前遞了一根煙,笑著問,“李老師真是你親兒子?”。
“誰?”,李兆坤沒反應過來,見有人來搭話,還是很高興的道,“我兒子叫李二和”。
張老頭也不知道李和全名叫啥,指著李和家的方向道,“就拐角那家,姓李的,在學校做老師的”。
李兆坤道,“當然是我親兒子,真真的親兒子”。
張老頭上下打量了李兆坤一下,漬漬的道,“瞧著不像啊”。
李兆坤聽不得彆人唬他,這樣就急了,“怎麼不像了,不信,我拉我兒子過來你比比,一準像。沒人說不像的”。
電話亭旁邊有一圈嘮閒嗑的,看李兆坤這憨態,沒有不笑的。
張老頭道,“行,行,我們信你還不成”。
一圈人又笑了。
李兆坤麵皮漲紅,“我說的是真的,你們等著,我去拉我兒子過來”。